雅間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李睿、陳平等人麵色鐵青，卻敢怒不敢言。禮部尚書權勢滔天，不是他們這些落魄勳貴能得罪的。
張楓卻依然穩坐如山，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焚霄酒，才緩緩開口：“王公子說我是破落戶？”
“難道不是？”王鵬飛得意洋洋，“全京城誰不知道，鎮國公府都快讓你敗光了！要不是走了狗屎運，弄出個什麼焚霄酒，你現在怕是連醉仙居的門都進不來！”
張楓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敢問王公子，令尊一年的俸祿是多少？”
王鵬飛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麼？”
“據我所知，正二品尚書年俸五百兩，祿米三百石。”張楓不緊不慢地說，“折算下來，一年不過七八百兩收入。”
他環視雅間內奢華的裝飾：“而醉仙居的雅間，最低消費也要五十兩。王公子今日帶著這麼多隨從，想必是要宴請重要客人，這一餐少說也要二三百兩吧？”
王鵬飛臉色微變：“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張楓站起身，目光如炬，“令尊一年的俸祿，也隻夠王公子在醉仙居請三四次客。卻不知王公子隔三差五就來此揮霍，這些錢是從何而來？”
王鵬飛頓時語塞，臉色由紅轉白。
張楓繼續道：“我張楓確實是賣酒的，但每一文錢都來得光明正大。倒是王公子，要不要向大家解釋解釋，你揮金如土的銀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話直擊要害。朝中官員俸祿有限，但生活奢靡者大有人在，其中的貓膩眾人心知肚明。張楓當眾點破，等於是在打整個禮部尚書府的臉。
“你...你血口噴人！”王鵬飛氣急敗壞。
“是不是血口噴人，王公子心裡清楚。”張楓淡淡道，“要不要我當著眾人的麵，算算王公子這些年來的開銷？”
王鵬飛冷汗直冒。他父親確實有不少見不得光的收入，這要是被當眾揭穿，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醉仙居的掌櫃匆匆趕來，見狀連忙打圓場：“王公子，樓下準備了更好的雅間，不如移步樓下？”
王鵬飛借坡下驢，狠狠瞪了張楓一眼：“張楓，你給我等著！”
說罷，帶著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雅間內安靜下來，李睿等人看著張楓，眼中滿是敬佩。
“國公爺好厲害的手段！”陳平讚歎，“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危機，還讓王鵬飛吃了個啞巴虧！”
張楓搖頭：“不過是仗著他心裡有鬼罷了。這種人，你越退讓，他越得寸進尺。隻有比他更強硬，他才會知難而退。”
李睿擔憂道：“可是王鵬飛睚眥必報，今日受此羞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無妨。”張楓舉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繼續飲酒。”
然而張楓心中清楚，今日之事絕不會就此了結。禮部尚書王崇明是朝中重臣，其門生故舊遍布朝野，得罪了他的兒子，等於得罪了整個禮部。
但他並不後悔。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示弱隻會招來更多的欺壓。唯有展現獠牙，才能贏得尊重。
宴席結束後，張楓剛回到府中，墨鶯就來稟報：“禮部尚書王崇明今日下朝後，直接去了永昌侯府。”
張楓冷笑：“果然勾結在一起了。看來，他們是準備聯手對付我了。”
“還有一事，”墨鶯繼續道，“三老爺張霖今日也去了永昌侯府，三人密談了一個時辰。”
福伯憂心忡忡：“國公爺，禮部尚書、永昌侯，再加上三老爺，這三人聯手，勢力不容小覷啊！”
張楓卻笑了：“來得正好。省得我一個個去對付。”
他吩咐道：“墨鶯，加緊收集這三人的把柄。福伯，準備一份厚禮，明日我要親自拜訪幾位老將軍。”
“國公爺這是要...”
“他們聯手對付我，我自然也要尋找盟友。”張楓目光深邃，“是時候讓某些人知道，鎮國公府，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次日，京城中流傳開一則消息：禮部尚書王崇明被禦史彈劾縱子行凶、生活奢靡，皇上已下令徹查。
與此同時，幾位軍功赫赫的老將軍聯名上書，讚揚鎮國公張楓重振家業、為國分憂。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京城悄然打響。
而張楓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在權力的棋局上，他還要走很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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