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監外的讚譽聲還在街頭巷尾流傳,城東一座朱門府邸的密室裡,氣氛卻冷得能滴出水來。鎮國公李明安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砸在案上,青瓷碎片濺了滿地,他盯著心腹遞來的密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一個月五百張神臂弩?他張楓是要斷了咱們所有人的活路!”
密室裡還坐著三人,分彆是掌管京營後勤的右將軍王虎、軍器監監副吳啟明,以及駙馬都尉周延。聽到李明安的話,王虎苦著臉歎了口氣:“往日造弩,木料能摻三成鬆木,弓弦也能用劣等牛筋,驗收時再打點一二,一單便能賺下半輩子的俸祿。如今他搞什麼標準化,木料要選五年以上的桑木,弓弦必須用三股生牛皮,連弩箭的重量都得不差分毫,這錢還怎麼賺?”
吳啟明坐在角落,臉色比其他人更難看。他因馬蹄鐵之事稱病多日,本想等風頭過去再尋機會發難,卻沒想到張楓竟借著皇帝的支持,把流水線推到了甲胄和弩機作坊,斷了他在軍器監多年的財路。“何止是造弩,”他聲音發啞,“以前馬鞍的牛皮能用二層皮,甲片也能偷工減料薄半分,各級官員都能從中分潤。現在他定下死規矩,每樣東西都要刻上匠人的名字,出了問題直接追責,連我安排進去的幾個親信匠人,都因偷換木料被他杖責除名了。”
周延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眼神陰鷙:“最可恨的是那馬蹄鐵和高橋馬鞍。往日騎兵戰馬損耗快,咱們能借著補充馬匹、更換鞍具的由頭虛報數目,一匹馬的價錢能報兩匹。如今馬蹄鐵護著馬蹄,馬鞍又耐用,損耗少了,這虛報的門路也被堵死了。”他頓了頓,看向李明安,“鎮國公,這張楓再這麼鬨下去,咱們這些靠軍械吃飯的,遲早要喝西北風!”
李明安閉著眼沉默片刻,再睜開時眼中已滿是狠厲:“他搞革新,打著‘為國強軍’的旗號,皇帝又寵信他,明著阻止隻會引火燒身。但他要把這些軍械運去北疆,路上和前線,總有機會讓他栽跟頭。”
“您的意思是……”王虎眼睛一亮。
“運輸隊由京營負責,你安排幾個心腹,在半路‘偶遇’劫匪,把軍械燒了大半,就說是北蠻細作所為。”李明安壓低聲音,“就算燒不掉,也能拖延時日,讓他誤了皇帝定下的期限。”
周延也附和道:“我在北疆有幾個舊部,都是負責軍械驗收的。等他到了前線,就讓人故意刁難,說他的神臂弩射程不夠,高橋馬鞍磨傷戰馬,就算他拿出測試記錄,也能以‘戰場環境特殊’為由,把軍械扣下來。”
吳啟明卻有些猶豫:“萬一被查出來……”
“查出來又如何?”李明安冷笑一聲,“軍械在運輸途中遇襲,是京營護衛不力;前線驗收嚴格,是為了不貽誤戰機。咱們占著理,他張楓就算懷疑,也拿不出證據。更何況,朝中還有幾位王爺暗中支持咱們,隻要他在北疆出點岔子,咱們再聯名參他一本,說他嘩眾取寵、禍亂軍心,皇帝就算再信任他,也得掂量掂量!”
密室裡的幾人相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狠意。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張楓觸及的,是他們盤根錯節的利益根基,這場較量,早已不是革新與否的分歧,而是你死我活的爭鬥。
此時的軍器監內,張楓正站在庫房前,看著親衛們將神臂弩、甲胄和馬蹄鐵逐一裝車。副手匆匆走來,壓低聲音道:“國公爺,剛收到消息,京營安排的運輸隊,領隊是王虎的小舅子,而且……最近城郊多了些不明身份的人在遊蕩。”
張楓聞言,眼中沒有絲毫意外,隻有一絲冷冽。他早就知道,革新之路必然會觸動既得利益者的蛋糕,這些人的反撲,不過是早晚的事。“知道了。”他淡淡點頭,“讓咱們的人暗中盯著運輸隊,再從親衛裡挑五十個身手好的,偽裝成雜役跟著隊伍。另外,給北疆的副將傳信,讓他派一隊精銳,在邊境接應。”
副手應聲而去,張楓抬手撫過一副改良甲胄的肩甲,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更加清醒。他知道,三日後出發前往北疆,才是真正風暴的開始。那些藏在陰影裡的蛀蟲,早已磨好了爪牙,等著在半路給他致命一擊。
但他無所畏懼。庫房裡的軍械泛著寒光,那是技術與革新鑄就的利劍;身後的工匠們眼神堅定,那是對改變現狀的渴望。他轉身看向親衛們,聲音鏗鏘有力:“三日後,準時出發!北疆的戰場,才是檢驗這些利器的地方,也是清算蛀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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