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沉卻足以撼動靈魂的嗡鳴以鑰匙為中心蕩開。地麵,繁複而陰森的幽暗陣紋瞬間亮起,如同地獄張開了它的脈絡,迅速爬滿整個大殿!牆壁、梁柱、甚至空氣,都開始震顫哀鳴。
冰冷的、充滿惡意的低語directy灌入我的腦海,不再是容嬤嬤那蒼老的聲音,而是無數扭曲重疊的嘶嚎與詛咒,衝擊著我的神智。
鏡中,真正的師尊看到了這一切。他拍打鏡壁的動作變得更加瘋狂絕望,他的口型清晰無比,甚至帶上了血淚:
“不!凝兒!停下它!那是煉魂陣!它會抽乾你的魂髓,把你變成陣眼,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警告如同冰水澆頭,但我根本無法控製!
鑰匙正瘋狂抽取我的力量,視野開始發黑,四肢百骸傳來被寸寸撕裂的劇痛。陣紋越來越亮,大殿中央,一個旋轉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正在形成,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殿內未被固定的物品——蒲團、香爐、碎瓷——紛紛被卷起,投入那漩渦之中,瞬間湮滅成齏粉。
而我,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著,一步步滑向那毀滅的中心!
左手鑰匙的光芒幾乎化為實質的蒼白鎖鏈,纏繞著我的手臂,向漩渦延伸。右手裡,那根拔下的銀針卻突然傳來一絲微弱的、截然不同的涼意。
銀針…容嬤嬤…她等了我三十年…等我親手…
弑師?
一個電光火石般的念頭劈開混亂的恐懼——容嬤嬤被煉成傀儡,眉心銀針是控製亦是封印。她讓我拔針,並非為了解脫,而是為了這一刻?為了用這根針…對抗這把鑰匙?
師尊在鏡中絕望嘶吼。
鑰匙在瘋狂吞噬。
漩渦在獰笑著逼近。
沒有時間了!
幾乎是憑著本能,在那恐怖的吸力幾乎要將我扯離地麵的前一瞬,我凝聚起殘存的所有意誌和對師尊的最後一絲信任,猛地將右手中的那根冰冷銀針——狠狠刺向左手握著的、那枚符文瘋狂蠕動的鑰匙核心!
嗤——!
仿佛燒紅的烙鐵浸入了冰水!
一聲尖銳到極致的、非金非玉的裂響爆開!
鑰匙上瘋狂明滅的慘白符文驟然僵滯、黯淡,隨即如同被灼傷的蜈蚣般劇烈扭曲掙紮!那兩種截然不同的冰冷與灼熱力量以我的雙手為戰場,猛烈衝突、爆炸!
“啊——!”我慘叫出聲,感覺兩隻手臂的骨頭都要被這股對衝的力量碾碎!
黑色的鑰匙表麵,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
鏡中師尊的影像劇烈晃動,他臉上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絕處逢生的狂喜!
啪!
鑰匙徹底崩碎!化作一捧飛灰,湮滅無形。
那延伸向漩渦的蒼白鎖鏈應聲斷裂、消散。
左手驟然一空,那股操控我的冰冷力量瞬間消退,我脫力地軟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地麵上的幽暗陣紋迅速黯淡、隱去。
大殿中央那恐怖的黑色漩渦失去了力量來源,發出一聲不甘的嗚咽,劇烈扭曲了幾下,驟然收縮,消失不見。
吸力消失了。
殿內一片死寂,隻剩下塵埃緩緩飄落。
危機……解除了?
我癱在地上,顫抖地抬起劇痛無比的雙手,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一陣虛脫和後怕席卷而來。
差點……差點就萬劫不複……
“咳……咳咳……”
一陣微弱卻清晰的咳嗽聲,突兀地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地一僵,血液幾乎再次凍結。
艱難地、一點點地回過頭。
那麵銀鏡還躺在地上,鏡麵卻不再是映照囚牢的景象。淡淡的華光流過,鏡麵如水波般蕩漾起來。
一隻蒼白、骨節分明的手,猛地從蕩漾的鏡麵之中探了出來,死死扒住了鏡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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