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詩集，吹滅燈。
黑暗中，我靠在椅背上，手指緩緩撫過心口的符紙。金甲符很安靜，沒有再發燙。這意味著，至少此刻，我沒有直接危險。
但我清楚，南宮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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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來過石屋，看到了什麼？是空盒？是殘留的灰燼？還是那道被淨靈火灼燒過的石台痕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從今晚起，他會更加盯緊我。
我站起身，走到銅鏡前。
鏡中人臉色微白，眼神卻很穩。這張臉，曾屬於一個被毒殺的女子，如今卻被我用來行走於陰謀之間。我不是她，可我願意替她走完她沒能走完的路。
我伸手摸了摸鬢角，將一縷散落的發彆回耳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極輕的叩擊聲。
三下，短促而規律。
是林七的暗號。
我走過去開門，他站在外麵，一身黑衣，臉上沾著灰，手裡提著一個布包。
“東西拿到了。”他低聲說，“您要的藥引，藏在太傅府西廂的地窖裡，我趁夜翻進去取的。守衛換了班，沒人發現。”
我把布包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是幾根乾枯的根須，泛著淡淡的青灰色，正是煉製“隱息丹”的主材之一。這種丹藥能暫時遮蔽魂力波動，讓我在南宮設局時有機會脫身。
“辛苦了。”我說，“回去後彆露麵，等我下一步指令。”
他點頭，轉身要走。
我忽然叫住他：“最近有沒有察覺王府裡多了什麼人？不是巡衛，也不是雜役，像是……暗中盯著某處的。”
他停下，想了想：“東院石屋那邊，昨夜有人換崗，兩個生麵孔，穿巡衛服，但走路姿勢不像練家子。我多看了兩眼，他們立刻避開了。”
我心頭一緊。
果然是那裡。
“記下他們的特征，彆打草驚蛇。”我低聲說，“我要知道他們是誰派的。”
林七應了一聲，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關上門，把布包收進櫃底暗格。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小瓶藥，倒出一粒遞給綠蘿——她今晚會來做夜茶，這是給她壓咒用的。
做完這些，我坐回燈下，開始重新繪製一張陣眼石的靈紋圖。筆尖蘸著朱砂，一筆一劃勾勒出鎮魂觀的秘紋。這張圖不會用在床底，也不會再被南宮拿走。
它將被刻在新的陣眼石上，埋入無憂村的祠堂地基之下。
我畫完最後一筆，抬起手，看著指尖沾染的紅痕。
這局棋，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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