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繞？”柳三娘問。
“不行。”我搖頭，“外圍有反向陷阱，踩錯一步就會觸發連鎖反應。我剛才試過了，淨靈火燒出的路徑隻能維持半柱香，之後會塌陷。”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盯著那塊殘碑，慢慢抬起手。
淨靈火再次湧出，這次不是鋪路，而是凝聚成一點星芒，懸浮於掌心。我閉眼，催動鎮魂令追溯那一絲巡邏魂引的來路。
識海中，畫麵閃現——幽暗隧道般的空間，兩側掛滿漆黑鎖鏈，中間漂浮著一顆灰白色眼球，正緩緩轉動。
那是陣眼監察靈。
它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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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眼，揮手將淨靈火拍向地麵。
火光炸開，瞬間覆蓋周圍十步範圍，形成一片短暫清明。血霧被逼退，地麵上的符紋清晰顯現——三條路徑分岔而出，唯有中間那條刻著半個鎮魂觀舊印。
我瞳孔一縮。
那是我祖師爺的手筆。
“走中間。”我下令。
“你怎麼知道？”陳九皺眉。
“因為那印記。”我指向地麵，“隻有鎮魂觀嫡係傳人才能激活。其他人走上去，立刻會被陣法反噬。”
他們不再多問，迅速調整位置。紫袍老者斷後，陳九在前探路，柳三娘扶著黑袍除鬼師居中。我走在最前，淨靈火持續燃燒，在前方鋪出一條微光之路。
每一步落下，腳底都能感覺到符紋的回應。輕微震動，像是在確認身份。
快到殘碑時，我伸手攔住隊伍。
“等等。”
我蹲下，手指撫過碑底裂縫。那裡沾著一點灰燼，還沒散儘。我撚起聞了聞——不是香灰，是紙錢燒儘後的餘燼。
而且是新的。
“有人比我們早到。”我說。
“誰？”
“不知道。但不是皇室的人。”我搖頭，“他們不會留下痕跡。也不會用冥幣。”
那會是誰？
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卻被立刻壓下。現在不是追查的時候。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氣。
“最後一步。跨過去後，我們就正式進入鎖魂陣影響區。所有人，守住心神，彆讓雜念冒頭。一旦被陣法抓到破綻，魂就會被抽走。”
他們點頭。
我抬起腳，踩上殘碑前那道凸起的石棱。
地麵震動了一下。
符紋亮起，由腳下蔓延向前，像蘇醒的脈搏。血霧劇烈翻騰，卻不敢靠近淨靈火圈。遠處那顆灰白眼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偏轉。
我沒有退。
一步落下，五人儘數踏入陣域。
刹那間，耳邊響起低語。不是聲音，是直接鑽進腦海的呢喃，說著聽不懂的話，帶著腐朽的氣息。紫袍老者臉色一白，劍尖微抖。柳三娘閉眼咬唇，陳九單膝跪地，捂住太陽穴。
黑袍除鬼師突然抬頭，盯著霧中某處，嘴唇顫抖：“她……她在叫我……”
我猛地轉身，一掌拍在他後頸。
他整個人一僵，昏了過去。
“柳三娘，綁住他，彆讓他亂動。”我沉聲說，“陣法開始攻心了。”
柳三娘迅速掏出繩索，將他雙手反綁。紫袍老者調息完畢，重新站定位置。陳九喘著氣站起來，臉色發青。
我望著前方。
霧更濃了，路徑消失不見。唯有鎮魂令仍在指引方向，識海中那幅波紋圖越來越清晰。
下一步，必須精準。
我正要開口，忽然察覺腳底異樣。
低頭看去，方才還發亮的符紋，正在緩緩變黑。
像被什麼東西……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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