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警長的辦公室,氣氛從未如此凝重。
冰冷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條,如同囚籠。
張燁、灰鷹、以及被緊急叫來的瑪莎,以及不顧張燁最初反對堅持跟來的比利,聚集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
窗外,那來自廢棄教堂的、不祥的鐘聲餘韻似乎仍在空氣中震顫,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張燁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題,將他在月光下看到的恐怖景象和灰鷹關於“吞悲者”的解讀,用最簡潔卻最駭人的語言描述了一遍。
他沒有隱瞞任何危險,甚至刻意強調了此行的近乎自殺性。
“情況就是這樣。”張燁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蒼白而震驚的臉,“那不是我們能輕易理解的存在。它是由最深重的背叛、絕望和褻瀆滋養出的怪物,以痛苦和恐懼為食。它的力量正在快速增長,那個鐘聲就是信號。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幽影鎮很可能在不久之後,就不再是活人的城鎮了。”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可怕的未來沉入每個人心底,然後繼續道:“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它。我需要幫助。所以,我把你們叫來這裡。但我必須說明,這不是命令,甚至不是請求,而是,告知一個事實,並詢問你們的選擇。選擇留下,可能麵對緩慢的侵蝕和未知的結局。選擇前往,則幾乎是直麵死亡,甚至比死亡更糟的命運。現在,有人想退出嗎?我絕不阻攔,並且完全理解。”
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瑪莎粗重的呼吸聲和比利因為緊張而牙齒打顫的細微聲響。
盧克警長雙手撐在桌麵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低著頭,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最終,他猛地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卻燃燒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是幽影鎮的警長!保護鎮民,維持秩序,是我的職責!哪怕對手是上帝或者魔鬼!我,沒有退出的選項!我會去!用我自己的方式!”他的手重重拍在槍套上。
瑪莎臉色慘白,身體微微發抖,但當她看到其他人都沉默而堅定時,一種奇特的勇氣,或者說是被逼到絕境的母性保護欲和八卦之魂的詭異混合,湧了上來。她猛地一挺胸脯,聲音雖然發顫卻異常清晰:“我、我也去!彆看我這樣,我對鎮上那些老故事和犄角旮旯熟得很!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而且,總得有人給你們準備點吃的喝的,對吧?還能、還能幫張先生打打下手,遞遞東西!”她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灰鷹的反應最簡單。他隻是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如同磐石般堅定:“土地受傷,需要休息。‘吞悲者’是最大的膿瘡。我的責任。”他的話語簡短,卻帶著千鈞重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比利身上。
這個少年身體抖得厲害,眼中充滿了巨大的恐懼,但他緊緊攥著胸前發燙的玉佩,看著張燁,又看了看其他人,忽然大聲說道:“我也要去!它盯上的是我!我的噩夢就是通道!我不能躲在這裡等你們保護!而且,我學了靜心咒,我能幫忙穩定,穩定陣法什麼的!我不當累包!”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強。
張燁看著比利,心中歎息,知道無法阻止,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好。但你必須嚴格聽從指揮,絕對不能擅自行動!你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明白!師父!”比利用力點頭,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認可。
“好。”張燁深吸一口氣,氣氛變得更加肅殺,“既然決定一起去,那我們就是一個團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作用。”
他開始進行分工,語氣快速而清晰:
“盧克警長,你是我們的盾牌和現實層麵的保障。你的武器和官方身份在某些時候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你負責警戒外圍,應對可能出現的實體化威脅,如果它有仆從的話,最重要的是,在我們進行儀式或戰鬥時,用你的意誌和手段強光、噪音)乾擾它,為我們爭取時間。你是我們與‘現實規則’最後的連接點。”
“灰鷹,你是我們的向導和土地的耳目。你熟悉古老的方法,你的藥粉和儀式能淨化小範圍的汙染,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乾擾它的力量。你需要為我們指明最‘安全’的路徑,如果還有的話,並警惕大地本身可能出現的異動。你是我們與這片土地深層力量的橋梁。”
“瑪莎,你是我們的後勤和信息中心。你留在相對安全的區域,負責保管備用物資,隨時準備接應。同時,利用你對鎮民的了解,如果……如果我們失敗,你需要儘可能地將消息和應對方法,哪怕隻是最簡單的,傳遞出去。你的熱情和、呃、感染力,也許在關鍵時刻能提振士氣。”
“比利,你跟在我身邊。你的特殊體質和與它的連接是一把雙刃劍,既容易被攻擊,也可能在關鍵時刻成為定位它弱點或者穩定淨化能量的‘錨點’。你的首要任務是不斷誦念靜心咒,守住自己的心神,同時協助我穩定布置的陣法,傳遞法器。你的勇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而我,”張燁最後說道,目光如電,“負責主攻和核心儀式的執行。我會儘力正麵抗衡它,尋找削弱甚至封印它的方法。我們需要互相絕對信任,緊密配合。任何一個人的失誤,都可能導致全軍覆沒。明白嗎?”
“明白!”眾人齊聲應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一種悲壯的決心。
分工完畢,張燁立刻開始分發他連夜趕工以及庫存的所有高級貨色。給盧克的是幾張繪製在韌性皮紙上的“破邪金光符”,可以貼在槍上或投擲;給灰鷹的是一小瓶濃縮的“淨天地煞水”和幾根特製的、刻滿符文的骨針;給瑪莎的是一串用雷擊木珠和桃木珠串成的護身項鏈;給比利的則是一麵小巧的、繪製著太極圖的銅鏡、“護心鏡”,讓他貼身放好。
最後,他拿出師叔留下的那盞青銅油燈和雷擊木法印,小心地用符布包好,放入隨身的布袋最深處。這是最後的底牌。
“回去準備一下,帶上你們認為有用的東西。一小時後,在鎮口集合。”張燁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眾人沉默地散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赴死般的悲壯和奇異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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