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家我能保證他們一家人的安全,出了門可就不一定了。
婆婆一番思慮後覺得有幾分道理,便應下了。
天色漸晚,夜幕緩緩降臨,將我與岑蒼棲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隻有房裡透出的些許光亮能讓我們看清彼此的臉。
不久後,家裡的下人有條不紊的點亮了院子裡的燈,視線才重新亮了起來。
我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好玩的東西陪岑蒼棲玩了。
隻能乾坐在搖椅上,我看他,他看我。
天空中隻有幾顆寥寥星星。
我們倆下午都睡了一覺,靜坐到深夜也沒有睡意。
也不知道我沒來的前麵十幾年,他都是怎麼獨自消磨時間的。
比我在地底下那古玉牌位中待著的日子還要無趣許多。
直到院子裡的燈油耗儘,眼前又歸於黑暗。
我揉了揉坐得有些發酸的腰,“該睡覺了。”
岑蒼棲向來對我言聽計從。
他迅速起身,還不忘攙扶我了一把。
等將他哄睡,已是淩晨時分。
我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出了門。
李大華無人收留,今晚必死。
一來我想看看在村裡作怪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二來,等他死了,飽餐一頓。
餓了三年,填飽肚子仿佛已經成了我的執念。
村裡一片漆黑,家家戶戶早已進入了夢鄉。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裡那一絲不平靜的氣息。
眼睛微微眯起,捕捉著李大華所在的位置。
李婉這具身體與他血脈相連,想要找到他並不難。
說來可笑,當初睡在李家柴房裡的人是我,現如今卻成了享儘李家優待的他。
他就那樣靜靜地蜷縮在柴堆上,仿佛睡夢中都有來自惡鬼的恐嚇,眉頭緊皺。
家中還未撤下的白色孝布隨風搖曳,透露著幾分悲涼的意味。
我卻忍不住扯出一抹涼薄的笑意。
村長隻想著讓嫁入岑家的我來照料李大華,被拒絕後他卻也沒想著收留李大華。
我倒是間接成了那六親不認無情無義的人。
人和鬼有什麼分彆?
皆是自私自利又偽善的存在。
子夜,原本那輕柔的微風忽然變得強勁起來。
吹得高掛的白色帷幔與孝布漱漱作響。
那東西似乎,要來了。
我靜坐在院子裡的竹椅上,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頗有節奏的細微聲響。
平靜無波的倒數著李大華的死亡。
一抹紅色身影被濃霧裹挾著緩緩鑽入柴房。
尚且在睡夢中的李大華全然不知危險已經來臨。
待那雙細長又尖銳的手指精準的掐住他的脖頸,將他生生從柴堆上提起來時。
他才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喉間發出難聽的“嗬嗬”聲響,手腳拚命掙紮,卻礙於不能呼吸逐漸喪失了掙紮的力氣。
好奇這女鬼無視我存在的同時,她的目的和行為卻令我陷入更深的困惑。
她不吸食人的精氣,也不像我一樣吞食魂魄。
就隻是單純的,想要他死。
隨著她那尖銳的指甲逐個紮入李大華頸間的皮膚,鮮血從一開始的汩汩流出順著她的手滴下,變成噴濺狀。
柴房那老舊掉皮的牆壁上,濺上了一大片刺目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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