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到正午時分。
此時我才想起岑家大門口正熱鬨著呢,徐敘貿然進來怎會沒人攔住他幫忙瞧瞧?
“你沒看看那小梅是怎麼死的嗎?”
“我聽見了那邊的動靜,翻牆進來的……”徐敘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看著他蓬頭垢麵的模樣,倒也有幾分可憐他這一路的艱辛。
“算了,你先去洗洗吧,我讓婆婆給你找身衣服換了。”
“阿棲,你帶徐大師去洗澡。”
“嗯。”岑蒼棲心不在焉的點頭,似乎是在消化我們方才那一番複雜的談話。
可他一個傻子,想要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怕是有些難。
支走了岑蒼棲這個粘人精,我也正好去門口了解了解情況。
一上午的時間婆婆都沒能脫身,想來此事比較麻煩。
剛走出內院,便能聽到一位婦人的哭喊聲。
許是哭的時間太長,連嗓子都有些沙啞。
沒猜錯的話,這人肯定是小梅她娘。
隨著我逐漸走近,那些嘈雜的對話也愈發清晰。
於是我的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
“你們岑家彆想推卸責任!我閨女就死在你們家門口,這事你們家必須給個說法!”
“上次強子死了也跟你們岑家扯上了關係,我看你們家就是村裡的喪門星!”
“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
“那一家子就剩了個嫁到岑家的李婉沒出事,這事你說奇不奇怪?”
“咱們村裡一直很太平,自從那李婉跳河自殺又死而複生之後,村裡才出了這麼多怪事……”
“可彆像強子媽說的那樣,徐大師給李婉招魂怕是招回了什麼厲害的邪祟……”
“要我說,這徐大師年紀輕輕,也擔不起大師這個名號……”
“誰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實的三才觀弟子?”
“村長請來的高人怎麼還沒來?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
聽著看熱鬨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的揣測著我們,言語間充滿了惡意。
甚至將矛頭都指向了保護著他們安危的徐敘身上。
若非家家戶戶都被門檻底下布置的咒術庇佑著,銀珠早就因為積攢的怨恨而將他們屠戮殆儘。
更彆說覬覦岑蒼棲的那些不軌之物了,它們隻會比銀珠更狠厲。
哪至於還有他們口中那安寧祥和的日子?
我收起嘴角的冷笑,快步走到婆婆身旁若無其事的開口。
“媽,徐大師的衣服弄臟了,你去找找看有沒有能給他換洗的衣物。”
“阿棲正帶他在客房清洗呢。”
“徐……”婆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看見我微微眯起的眼睛時,話鋒一轉,“噢噢……媽這就去。”
誰知原本伏在那已經蓋上白布的小梅屍體前哭喊的婦人忽然一把拽住了婆婆的褲腿。
“你不能走!”
“小梅屍骨未寒,你們家不能坐視不管!”
她那雙浸滿淚水略顯紅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被我準確捕捉。
婆婆頓住腳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我打斷。
“媽,你先去。”
我一腳踢開了那隻攥著婆婆褲腿的手,將她推搡著進了屋。
隨即居高臨下的看向滿臉驚愕的小梅媽,她顯然是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的踹她一腳。
她的眼神在村民們身上來回流轉,隱約有幾分想討伐我的意味。
可我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色。
“說吧,你想要岑家怎麼管?”
“殺人償命!”一位看起來像是小梅父親的人攙扶了地上的婦人,義正言辭的開口。
好一個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