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就說話,便跳起來瞎蹦躂。”我冷眼看著像是被戳中痛處怒不可遏的男人。
“彆……彆這樣阿成。”女人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
也許是女人戰戰兢兢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
他挫敗的垂下腦袋,發出一聲聲嗚咽。
……
我最煩鬼哭。
索性嫌惡的鬆了手,任由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徐敘倒是人性未泯,反倒輕言細語體諒起他們的難處來。
“那個帖子我看了。”
“也清楚你的痛苦。”
男人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眼裡頓時有了神采。
畫風突變,他將徐敘拉到了靠牆的座位坐下,像是積攢已久的苦楚終於得以吐露出來。
我隻好在一旁逗弄起那隻醒著的鬼嬰來。
它看起來與尋常嬰兒無異,不停的吸吮著自己的小手指,看起來添了幾分純真可愛,更是沒有刻板印象中屬於鬼嬰的那份凶殘與恐怖。
男人說,他替妻子申冤的過程無比艱難。
商場老板的保護傘一層接一層,像他這種普通老百姓根本無處討尋公道。
父母在經曆過短暫的傷感後,背著他收下賠償金與人達成和解。
那是生他養他的父母,他根本沒有立場去責怪他們,於是頹廢了好一陣日子,日日借酒消愁,甚至想一直這樣頹靡下去,就當作自己對父母表達的不滿。
可他沒想到,父母會背著他偷偷尋了個離異的女人爬上了他的床。
事後他質問過,也反抗過。
可看著那個女人的家人堵上門來要求他負責,父母隻是尷尬躲在他身後不敢吭聲。
他心裡那盞燈,忽然就滅了。
那個女人就那樣順其自然的住進了他和妻子曾經的家裡。
父母得意洋洋的告訴他,這個女人生過孩子,身體沒問題,他也還年輕,一定能要上孩子。
可他心裡清楚,他不會再有孩子了。
妻子多次試管遭受的那些痛苦,好不容易才換來兩個健康的胚胎。
妻子怕他壓力太大,將不孕的問題攬到了她自己身上。
兩人情比金堅,永遠都在為對方考慮。
他很想隨她而去,可父母隻有他這麼一個孩子,失獨老人的痛苦他根本不敢去想。
於是他的生活變得更加折磨。
本以為如父母所願娶了那個女人,他便能安安心心等著入夢與自己妻兒見麵。
可那個女人卻將他遲遲沒有和她同床的事情告訴了他的父母。
他被下了藥。
背叛了妻子。
這件事情無疑是讓他對父母更加失望,也堅定了要去地下和妻兒團聚的決心。
他死了。
帶著那個女人一起去死了。
死後他如願見到了懷裡抱著兩個孩子的妻子。
可卻沒有瞧見丈母娘的魂魄。
等再看到丈母娘的時候,讓他感到陌生。
他親眼看著丈母娘將那個女人的魂魄送到了孩子嘴邊,讓他們吸食。
嘴裡念叨著,這樣兩個孩子才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