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記憶被厚重的濃霧籠罩,模糊不清,無從捕捉。
虞覓眨了眨眼,方才的困倦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驚詫。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遲疑著開口。
“所以我想借我曾經貼身婢女的人皮,去窺探曾經發生了什麼。”我坦然道出目的。
畢竟從很多種角度來說,虞覓和我算是同一類人。
“貼身婢女……的人皮?”她重複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百年過去,屍身竟能保存完好?”
我目光沉浸,已然料到她的質疑。
“她應該也是被人所設計所致,她清楚的記得與我在一起發生的所有事,卻唯獨沒了那段我嫁人的記憶。”
“甚至……連我嫁給了誰,她都毫無印象。”
“而我,被燒死在新婚夜,屍骨不知所蹤,魂魄被困於玉山村的古玉牌位中,三年前才得以蘇醒過來。”
我的語氣平淡,卻又透出一股森然的寒意,客廳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了幾分。
躺在我腿上熟睡的岑蒼棲也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毯子。
虞覓沉默片刻,眼眸低垂。
她又看向了角落裡那盞昏黃的落地燈。
“我會幫你。”她終於開口,聲音恢複了平靜。
“但玉佩,我也必須要拿到。”
“當然。”我微微頷首,唇角輕揚。
在這場交易裡,我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彼此身上。
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心甘情願替一隻惡鬼去剝皮的人。
也沒有願意冒著被陰差追捕的風險有把握去替她取玉佩的鬼。
而我還存了一份彆的心思。
既然那黑白無常從不搭理我,甚至在麵對我的挑釁都無動於衷。
我倒是有幾分期待,若是去陰陽皮匠鋪攪和一番,他們還會不會對我視若無睹?
“睡了。”虞覓蜷起身子,安靜的閉上了雙眼。
“家裡還有客房……”
話還沒說完,便被她打斷。
“不必,這裡很好睡。”
我隻好示意銀珠去房間取來一條輕薄的被子,輕輕覆在她身上。
清晨破曉時分,張曼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說已在彆墅大門外等候。
上一次她能進來,是因接了這裡的零活。
眼下沒有住戶的允許,隻能在門衛處等候。
眼看著時間還早,買車的話這大清早的人家店也沒開門。
我索性掛斷後又給門衛打去電話,讓他將張曼放了進來。
虞覓這一覺睡得格外深沉安穩,張曼進屋的動靜都未能將她驚醒。
岑蒼棲倒是早早醒了,卻依舊懶洋洋賴在我腿上不肯挪動,甚至朝我腰腹部又貼近了幾分。
張曼進門撞見這一幕,臉上掠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尷尬。
她慌亂地避開視線,略顯局促地在沙發另一端坐得筆直,生怕驚醒虞覓,也抿著嘴不敢出聲。
我莫名覺得,此時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隻好拿起手機裝模作樣的玩了起來,指尖有意無意地纏繞著岑蒼棲柔軟的發絲。
直到虞覓悠悠轉醒,樓上的徐敘一邊整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一邊下樓嚷嚷著做早飯。
“我需要借用浴室洗漱一番。”虞覓伸了個懶腰,坐直了身子。
有張曼在,她看不見銀珠的存在,我隻好對銀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帶著虞覓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