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從虞覓走後,就再也沒人在裡麵住過了。
我悄無聲息的躍至閣樓,扒在那扇窗戶上。
輕輕一拉,伴隨著輕微的嘎吱聲,我側身鑽了進去。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塵封的發黴氣息,伸手不見五指的狹小空間裡,感覺有無數細小的灰塵漂浮在空氣裡。
我摸索著找到了虞覓曾經躺過的那張窄床。
上麵的被褥略微有些潮濕,枕頭上還殘留著她掉落的頭發。
待我將手伸到枕頭底下,卻未曾如意想中那般,觸及到任何東西。
玉佩不在?
此時庭院裡傳來了鐵鏈拖動的巨響,我坐在床上,仔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抬頭時意外發現,進來的時候太過匆忙,連窗都忘了關。
在我考慮要不要悄悄去把窗戶拉上的時候,身後刮來一陣陰風。
那扇矮小的房門慢慢被風吹開。
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交叉著手臂立於門口,眯起眼睛打量著我。
“好大的膽子,竟敢來皮匠鋪行竊?”
我低笑一聲,挑起眉頭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
“拿個東西而已。”
隨即光明正大的掀開了身旁這張床的被褥,旁若無人的仔細翻找起來。
“而且這東西,不屬於皮匠鋪。”
“人皮姥姥的東西?”男子微微抬高了音量,語氣裡夾雜著一絲欣喜。
我沒有否認,繼續將床鋪翻了個底朝天。
“是又如何?”
從他的反應裡不難看出,我並沒猜錯,這間房就是曾經虞覓住的那間。
可她遺留的那枚玉佩卻不知所蹤。
“玉佩?”男人朝前走了兩步,語氣裡帶著試探的意味。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轉頭凝視著他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的繼續補充道,語氣格外堅定。
“需得她親自來取。”
我稍稍擺動食指。
“那可不一定。”
隨即將整張床都掀翻在地,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伴隨著朽木散架的聲音。
威脅我?那我就砸了整個皮匠鋪。
真好閒來無事,一身力氣沒地兒使。
男人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仿佛以為我隻是氣急敗壞砸床泄憤。
於是在他無所謂的目光中,我將窗戶順手卸了下來,砸向庭院裡那堆模樣生的極其怪誕的紙人。
下一秒,紙人吃痛發出一聲驚呼……?
“你住手!”男人這才坐不住想要上前來阻攔。
可我早已躍下窗台,來到庭院裡。
抓起那堆好似縮在角落裡的紙人一頓暴揍。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紙人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絲鼻青臉腫的神態。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做人憋屈點是沒辦法的事,既然都是惡鬼了,還能隨隨便便被威脅?那也太窩囊了。
於是又用力拽出牆上那些帶血的鐵鉤扔了出去,上麵掛著的工具乒裡乓啷掉落在地上。
還有那具斜著的棺材,被我兩拳砸下去,變成了一堆爛木頭。
拆了庭院拆閣樓。
我閃身進入閣樓的一層,一腳踹飛了那根梁柱,掀桌,砸樓梯,一氣嗬成。
片刻間,這後庭便塌成了一片廢墟。
男人追在我身後不停的勸阻,可他也隻能堪堪夠著我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