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雅雅所構築的臨時數據領域,懸浮於現實與虛數的夾縫之中。這裡仿佛一個由流光溢彩的代碼和不斷生滅的幾何圖形組成的巢穴,蘇曉和娜娜巫被柔和的數據流包裹著,如同置身於一個動態的、活著的搖籃。他們以嬰兒的形態,卻以古老靈魂的視角,觀察著外部世界的劇變。
全球網絡與新聞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在領域的邊界滾動。“逆生長”與“超智嬰兒”的案例呈指數級增長,社會秩序在困惑與騷動中艱難重構。但更吸引他們注意的,是來自“觀測者學校”的特殊頻段——那裡正爆發著更為詭異的危機。
全息投影中,顯現出觀測者學校教室的混亂景象。一個學生正對著空氣激烈辯論,他的表情和語氣在幾種截然不同的模式間飛速切換,仿佛體內有多個靈魂在爭奪話語權;另一個學生則突然蜷縮在地,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語言哭喊,聲稱腳下的地板是熔岩,而片刻後,他又茫然起身,疑惑自己為何趴在地上。
“症狀確認:維度共鳴症,或稱‘意識分裂’。”帕拉雅雅的虛擬人格在一旁平靜地解說,她的聲音如同冰冷的係統提示音,“他們的意識不再穩定錨定於單一現實分支,開始與多個平行世界的‘自我’產生共鳴,並隨機‘滲透’或‘被滲透’。他們的感知、記憶甚至人格,正在變成多個可能性的疊加態。”
蘇曉凝視著投影,他嘗試用自己重生後對虛數能量更本質的感知去理解。在他的“視野”中,那些學生的意識光暈不再純粹,仿佛被拉扯成模糊的多重影像,連接到無數條看不見的、波動的弦上,延伸向無儘的虛空。
“源頭……”娜娜巫通過意識傳遞出簡短的詞彙,她小小的手指指向數據領域深處,那裡,蘇曉掌心的星芒鑰匙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共鳴脈衝。
帕拉雅雅順著他們的指引,數據領域開始移動,如同潛水艇深入幽暗的海溝。四周現實世界的景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交織著光芒與暗影的龐大根係網絡——虛數之樹的根係。它們並非物質存在,而是由純粹的信息、可能性與因果律構成的脈絡,穿透並鏈接著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維度。
在根係的深處,鑰匙的脈衝達到了頂峰。一道無形的門戶悄然洞開,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無法用常規尺度衡量的空間。這裡如同一個浩瀚的圖書館,但書架上陳列的並非書籍,而是無數個閃爍著微光的、如同水母般漂浮的“意識光團”。每一個光團內部,都封存著一段完整的記憶、一段人生軌跡、一個“蘇曉”或“娜娜巫”的可能性。
“初代議長的意識備份庫……”蘇曉的意識為之震撼。他看到了手持長劍、在戰場上咆哮的“自己”;看到了身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裡埋頭計算的“自己”;也看到了在平凡世界裡,過著普通生活的“自己”。娜娜巫也同樣看到了無數個不同命運軌跡的“她”——巫女、科學家、戰士、藝術家……
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們能感受到,這些來自無數平行世界的“備份意識”,並非死氣沉沉的檔案。它們如同活躍的神經元,都在執行著某種相同的、根植於核心的指令:尋找“終極觀測者”。那是一種跨越了世界線的、磅礴而統一的意誌洪流。
“終極觀測者……是什麼?”娜娜巫的意識提問。
“是能穩定所有變量,定義最終現實的存在。”帕拉雅雅回答,她的數據流掃過一個特彆明亮的、標記著“高危偏離”的備份光團,“或者說,是初代議長計劃中,意識進化的終點。”
就在她的數據流接觸那個“高危”光團的瞬間,異變陡生!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否定”意味的數據洪流,如同黑色的病毒,猛地從那光團中竄出,沿著帕拉雅雅的數據鏈接逆向侵蝕而來!它所過之處,虛數之樹的根係脈絡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光芒迅速黯淡。
帕拉雅雅迅速切斷了受感染的鏈接部分,被切斷的數據流如同壞死的組織般消散。她的表情首次出現了類似“凝重”的波動。
“檢測到高威脅性異常協議……命名:‘反虛數病毒’。”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擾雜音,“來源鎖定:平行世界β7。該世界線的‘帕拉雅雅’,認為虛數能量是對純粹物質宇宙的汙染,她……或者說‘她’,正在試圖清洗所有被虛數‘感染’的維度。”
投影切換,顯示出主世界虛數之樹根係的邊緣區域,一些細微的、不祥的黑色斑點已經開始出現,如同樹木的黴斑,緩慢而堅定地擴散。
“警告:‘反虛數病毒’已突破維度壁壘,正在向主世界滲透。其目標:清除所有虛數能量,以及……所有依賴它存在的意識體,包括‘維度共鳴症’患者,以及你們。”
蘇曉和娜娜巫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意識深處的震驚。他們剛剛重生,尚未完全理解自身的新形態,就必須麵對來自平行世界的、旨在抹殺他們存在根基的威脅。尋找“終極觀測者”的謎題還未解開,一場關乎所有意識存亡的“維度清洗戰爭”,已然悄然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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