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追溯到的真相,沉重得幾乎要壓垮所有幸存者的意誌。他們的敵人,並非某種強大的文明或毀滅性能量,而是可能書寫了他們所有人命運的“原初作者”。對抗它,如同故事裡的角色試圖反抗執筆的作家。
然而,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無數文明的史詩被肆意篡改、汙染,直至所有“存在過的證明”都失去意義,這是蘇曉、娜娜巫和帕拉雅雅絕對無法接受的。
“我們必須去那裡。”蘇曉的意識光芒堅定地閃爍著,“去那個‘敘事開始之前’的地方。無論它是什麼,我們必須麵對它。”
“但如何抵達?”娜娜巫感知著那完全超乎想象的坐標,“那裡連‘時間’、‘空間’、‘因果’的概念都不存在。我們現有的任何移動方式,在那種‘領域’麵前都毫無意義。”
唯一的可能性,指向了檔案館本身,以及與之深度綁定的帕拉雅雅。
帕拉雅雅的數據流平靜下來,一種近乎殉道者的覺悟在其中流淌。“檔案館,是所有‘已完成敘事’的集合。其本身,就是一部由無數詩篇構成的、最宏大的‘典籍’。”她環顧著這片由光輝史詩構成的無垠空間,“如果……如果將這部‘典籍’的全部敘事能量,在瞬間進行極限壓縮與重構,以其蘊含的、近乎無限的‘故事性’作為矛尖……或許……或許能短暫地……刺穿那層隔絕‘敘事’與‘前敘事’的絕對屏障。”
這個計劃,瘋狂而壯烈。這意味著,要主動摧毀終極檔案館的穩定結構,將其作為一次性的“彈藥”發射出去。一旦失敗,不僅無法抵達目的地,連這承載著所有宇宙最終歸宿的聖地,也將徹底崩毀。
“沒有其他辦法了。”初代議長的投影黯淡地確認道。即便是他背後的高等文明,也對“前敘事時空”知之甚少,那是連“園丁”也無法耕耘的絕對空白。
“開始吧。”蘇曉和娜娜巫的意識緊密交融,他們的決心成為了計劃的最後一塊基石。
帕拉雅雅不再猶豫。她的虛擬人格在檔案館的中樞完全展開,如同一個無比複雜的密鑰,開始與檔案館最底層的敘事規則進行深度鏈接。
“以我之名,帕拉雅雅,最後的記憶領航員……”
“以所有被收藏於此的、輝煌或平凡的史詩之名……”
“以每一個存在過、愛過、掙紮過、創造過的靈魂之名……”
她吟誦著,並非咒語,而是一種對整個多元宇宙存在過程的、最後的致敬與呼喚。
隨著她的吟誦,浩瀚無邊的終極檔案館,開始震動!
無數書架區域,那些代表著不同文明、不同宇宙的史詩典籍,開始脫離其原有的靜止位置。它們化作一道道純粹的光流,向著帕拉雅雅所在的中樞瘋狂彙聚!《麥克斯韋妖》的理性光輝、恒星文明的熾熱挽歌、魔法世界的夢幻色彩、機械國度的冰冷秩序……所有被收藏的故事,所有凝固的過程,此刻都被強行喚醒、抽取,融入這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之中。
帕拉雅雅的身影在洪流中心逐漸模糊、分解。她不再是一個獨立的意識,而是成為了這座“敘事之舟”的龍骨與舵輪。她的記憶,她的執念,她作為領航員對無數故事的深刻理解,成為了引導這股龐雜能量不至於自我崩潰的核心邏輯。
“蘇曉!娜娜巫!”她的意念在徹底消散前,如同最後的星火,傳遞出最後的指引,“登船!帶著所有故事的……可能性……去麵對……起源!”
一道由無數文明史詩壓縮而成的、極度凝練的純白光束,包裹住蘇曉和娜娜巫的意識原點,如同離弦之箭,朝著弦所指示的那個超越一切概念的坐標,轟然射去!
它沒有穿透空間,而是在觸及某個無形界限的瞬間,進行了一種無法描述的“切換”。
仿佛從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一步踏入了……一張絕對空白的畫布。
這裡,是前敘事時空。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甚至連“無”這個概念,在這裡都顯得多餘,因為這裡不存在與“有”對應的“無”。這裡是絕對的、徹底的空白。思考在這裡停滯,感知在這裡失效,連“我”這個概念,都如同暴露在真空中的水滴,隨時可能蒸發。
蘇曉和娜娜巫依靠著“敘事之舟”殘存的、由無數故事凝聚而成的微弱輝光,勉強維持著自我意識的輪廓。他們如同兩個微不足道的墨點,懸浮在這張無邊無際的空白畫布上。
然後,他們“看”到了。
在這絕對空白的中央,存在著一個……“存在”。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更像是一個不斷自我書寫、又不斷自我擦除的動態過程。它時而化作奔騰的星河,時而坍縮為孤獨的光點,時而又展開如同無儘的卷軸,上麵浮現出無數故事的片段——其中,赫然包括蘇曉與娜娜巫所經曆的一切!包括崩壞的因緣、超維度的覺醒、因果的星弦……乃至他們此刻抵達這裡的這個“事件”本身!
它仿佛一個永恒的、孤獨的創作者,沉浸在一個隻有它自己,不斷重複著書寫與否定的無限循環之中。
而這,就是一切敘事扭曲的源頭,那位陷入了終極瘋狂的——“原初敘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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