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星圖上的坐標依舊在“沉寂星渦”的邊緣孤獨地閃爍,如同一個無聲的質問。物理距離的鴻溝冰冷而現實,但這並未讓蘇曉和娜娜巫陷入絕望。當一條路被堵死,智慧的生命會尋找另一條小徑,尤其是對於曾跨越過更不可思議界限的他們而言。
“既然我們無法過去,”蘇曉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恢複了慣有的沉穩,目光從星圖移向娜娜巫和櫻,“那麼,就讓我們的‘回應’過去。”
“回應?”櫻好奇地歪了歪頭,光芒閃爍,“像……像在山上大聲喊,然後聽回聲那樣嗎?”
“類似,但更複雜,也更精確。”蘇曉解釋道,“我們需要發送的,不是簡單的聲音或能量衝擊。那毫無意義,甚至可能被星渦的亂流扭曲、湮滅。”他看向娜娜巫,“根據詩篇和櫻的感知,對方能理解並尋求的,是‘共鳴之音’,是情感的連接。我們需要發送一種……他們能‘聽懂’的東西。”
娜娜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亮起光彩:“一種融合了我們情感與記憶的能量信息?就像……把我們的‘感覺’,打包成一個‘漂流瓶’,送回去?”
“正是。”蘇曉點頭,“這需要極高的精度。能量結構必須足夠穩定,以抵禦長途旅行和星渦乾擾;編碼方式必須基於心靈共鳴,而非冰冷邏輯;內容……必須是能傳遞希望與連接的‘溫暖’之物。”
這個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家中與自然和情感共鳴最為緊密的成員身上。
“櫻,”娜娜巫蹲下身,平視著櫻的光暈,“還記得你是怎麼感受到那份‘孤獨’的嗎?用你的心去感受。現在,輪到我們,把我們的‘溫暖’送過去了。”
櫻似懂非懂,但那份幫助他人的本能渴望在她心中湧動。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我該怎麼做?”
蘇曉開始構建基礎的發送框架。他走到庭院中,以共鳴陣為基礎,指尖引動秩序法則,在櫻花樹的上方,勾勒出一個極其複雜、由純粹光紋構成的微型“信標”。這個信標不具備攻擊性或防禦性,它的唯一作用,就是鎖定“沉寂星渦”的坐標,並作為信息的發射天線。
“現在,櫻,”蘇曉的聲音透過法陣傳來,平穩而充滿引導性,“成為信標與庭院的中樞。將你在這裡感受到的一切——陽光的溫暖、花開的喜悅、朋友笑聲的快樂、點心香甜的滿足——所有你認為美好的、幸福的記憶,凝聚起來,不要用邏輯,就用你的‘心’去回想,去感受,然後將這份‘感覺’,注入信標。”
娜娜巫也走到櫻的身邊,將手輕輕放在她的光暈上,柔聲道:“媽媽也會幫你,把我做點心時,希望吃到的人能開心的那份心情,也加進去。”
櫻閉上了眼睛。她不再去思考複雜的法則或遙遠的星空,而是完全沉入了自己的記憶之海。
她想起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花瓣露珠上的璀璨;想起了娜娜巫剛出爐點心那讓人幸福的香氣;想起了小虎和丫丫在草坪上追逐打鬨的暢快笑聲;想起了蘇曉教導她時,那沉穩聲音帶來的安心;想起了周年慶時,大家圍坐在一起,光芒交織的溫暖……
這些記憶,這些感覺,如同涓涓細流,從她心靈的各個角落湧出,彙聚成一條溫暖而明亮的河流。她引導著這條由幸福記憶構成的河流,流向頭頂那由蘇曉構建的、冰冷的信標框架。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當櫻那純粹而溫暖的情感能量注入信標時,那原本隻是由法則光紋構成的、略顯抽象的框架,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光芒變得柔和而充滿生氣,結構也變得更加穩定,甚至開始自主地微微脈動,如同一顆跳動的心臟。
娜娜巫感受到那份純粹的喜悅與溫暖,也將自己那份創造的愛心注入其中。
蘇曉維持著信標的穩定與坐標的鎖定,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由冰冷秩序構成的框架,正在被溫暖的情感能量填充、轉化,變成了一種全新的、他從未見過的、穩定而充滿生機的信息載體。
“就是現在。”蘇曉低喝一聲,指尖最後一道法則之光打入信標核心。
嗡——!
信標發出一聲低沉的、悅耳的鳴響,不再是能量的震顫,更像是一聲滿足的歎息。下一刻,一道凝練無比、幾乎不可見,卻蘊含著驚人情感濃度的溫暖光流,如同掙脫了弓弦的箭矢,瞬間脫離了信標,沒入了頭頂的虛空之中。它沿著蘇曉預設的、連接著遙遠星座坐標的法則軌跡,以超越物質速度的形態,悄無聲息地射向那片死寂的星渦。
發送完成後,信標的光芒迅速黯淡,最終消散。庭院中的共鳴陣也暫時平靜下來。
櫻因為消耗了大量心神,光芒顯得有些疲憊,但她的小臉上光暈的形態上)卻充滿了期待。她仰望著星空,仿佛能用自己的心,追隨著那道剛剛出發的、溫暖的“回聲”。
他們沒有摧毀星辰的力量,也無法跨越物理的天塹。但他們選擇了一種更溫柔、也更困難的方式——將自己的心靈碎片,化作跨越星海的祝福,投向那片未知的孤獨。
接下來,便是等待。等待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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