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體屍潮來了!獵手——!”
聲音落下,刺耳的尖嘯刺破地下迷城入口的腐臭空氣。
上百個灰頭土臉的采集奴,像被踩翻蟻穴中逃竄出來的螞蟻一樣,跌跌撞撞往地麵湧。
v市南的地下迷城位於深坑的巨洞,兩邊都是斜向上的緩坡。
膠鞋在潮濕的緩坡上打滑,一個個熒光菇原材從撞翻的竹簍裡滾出,然後被後麵逃竄的人們踩成滿地的幽藍。
收集材料這種沒什麼危險的工作,不乏能看到女人和小孩。
他們簇擁在一起,擁擠著往前逃竄,卻被後麵跑的更快的男人們一個個撞到。
婦人被推得撞在岩壁上,零星幾個孩子們紛紛摔倒,倒在地上哭泣。
“啊——!”
震耳欲聾的尖嘯,聲音頻率震顫人們的耳膜,像生鏽齒輪碾過神經一般,從迷城深處炸響。
一道道黑影瞬間從洞口竄出,許久沒有見到陽光的獵手們紛紛昂起頭,低吼著看著天空。
黑紅皮膚翻卷著膿瘡,原本人類的嘴部裂開三瓣血盆大口,露出鋸齒狀的黃牙。
眼窩裡是一雙沒有任何生氣的死眸,看到遠處逃竄的人們,他們頓時興奮的發出尖嘯。
他們很餓。
肌肉虯結的後腿迸出悶響,強有力的雙腿在地上一蹬,地麵瞬間出現一個個幾米大小的龜裂裂紋。
整個軀體如炮彈般彈射而出。
一個剛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孩子,剛發出半聲“救——”。
就被感染體撞得飛起來。
嬌小的身軀重重砸在岩壁上,脊椎斷裂的脆響混著獵手的嘶鳴,驚得人群更瘋狂地推搡。
“開槍!快開槍!”
劉濤的吼聲帶著顫音,他手裡的霰彈槍噴著火舌,一顆彈丸擦過最近那隻獵手的耳朵,隻蹭下塊腐肉。
他用力甩了甩頭,血珠濺在癱倒在地上的孩子臉上。
獵手抬起頭低吼著看了一眼劉濤,剛要衝過來。
下一秒,另一隻獵手鋒利的前爪勾住身下獵物的腳踝。
指甲足有半尺長,像彎鉤狀的鋼刀,直接穿透她的脛骨,將她倒著拖回。
少女的尖叫戛然而止,感染體的獠牙咬碎了她的喉管,血沫從齒縫裡噴出來,飛濺的到處都是。
看到獵物被奪走,原本的獵手憤怒的低吼著,然後立馬撲過去,二人撕扯分食那具早就失去反抗的屍體。
眼前的一幕,讓劉濤恐懼的顫抖著,渾身都在劇烈的痙攣。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一切。
左邊!
身背後不遠處的季軍大喊道。
劉濤餘光瞥見黑影撲來,他猛地側身。
獵手的爪子擦著他肩膀劃過,布料撕裂聲像一根針戳進耳膜。
驚險的躲過,讓劉濤狼狽的坐在地上,一時間雙腿發軟,竟然站不起來。
靈活的獵手立馬扭轉身軀撲過來。
咚!!
這個時候,龍建祥一步向前,一腳將半空中的獵手直接踹飛出去幾十米。
他單手提著劉濤的肩膀,直接將他拽起來。
“精神點,用你的槍!”
龍建祥大聲喊道。
這時候劉濤才回過神來,連忙回頭對他感激的點頭。
隨後二人跑到季軍身邊。
跑遠的季軍,扛著昏迷的隊員,脖頸上的汗水順著衣領往下淌。
背後劉濤的霰彈槍聲不絕於耳,在他身側炸響。
這把霰彈槍也是價值一千多點積分的稀有品質武器。
雖然不是元素類槍械,但子彈擴散極小,說是霰彈槍,能打出步槍的距離和精準度。
開一槍,數十發子彈打進獵手的腹腔,胸膛直接被炸開。
早就腐爛的內臟夾雜著斷成幾截的腸子,從腹部流淌出來。
但這樣的傷勢,卻隻讓它晃了晃,不但沒殺死他,反而更激怒了這怪物。
它甩著腸子般的內臟,前蹄重重踏在地上,地麵裂開蛛網似的紋路。
再次猛然撲了過來。
季軍咬著牙猛然回頭,瞳孔一瞪。
咚!!!!!
地麵瞬間裂開,一隻巨大的岩石手掌直接將其從半空中握住。
隨著季軍一咬牙。
手掌用力合攏。
被抓住的獵手瞬間爆成血霧。
和其他奴役區有區彆的是。
季軍,是他們奴役區的最強參與者。
雖然末日爆發初期,沒在係統內得到很強大的能力。
但後續的能力水晶抽獎中,他獲得了岩石元素的能力,成為了一名超能力者。
既是領袖,也是最強者。
見季軍出手,劉濤龍建祥氣喘籲籲連忙追上。
然而,死去的獵手寥寥無幾。
死去的人類,遍地都是。
“救救我!!!”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聽聲音距離季軍他們不遠,顯然是祈求他們救援。
隻不過季軍看都沒看,帶著僅存的七八個隊員連忙逃竄。
從洞穴內出來的獵手越來越多,他們是速度最快的特感。
緊隨其後的,就是坦克、巨臂、和數不勝數的普通感染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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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背後的人,被屍潮一點點淹沒。
哭喊聲、骨裂聲、感染體的嘶鳴聲絞成一團。
季軍的膝蓋開始發軟,肩膀上隊員的重量像塊燒紅的鐵。
他是智力主屬性參與者,沒有多少力敏。
這並不是刻意弱化了他們。
我提及過,南部迷城的層疊結構,會讓裡麵的麵積很大。
他們從地獄之門一路跑上地表,左繞右繞,這距離可不隻是500米上下那麼簡單。
他們剛開始逃走的時候可是有幾十個人的,現在隻活了七八個,就足以說明他們這一路有多麼艱難。
終於爬上高坡,剛要鬆口氣,勁風的動靜從後方襲來。
噗噗噗!
一發發自由落體的黏稠酸液從高空俯衝而下,季軍本能的揮手,一道岩石屏障瞬間擋在他們麵前。
噗!!
哧哧哧....
岩石瞬間被粘稠的酸液腐蝕,幾秒鐘的時間就開始破洞。
他們連忙後退逃竄,一輪酸液炮彈轟炸後,他們身邊到處都是被腐蝕的深坑,還依舊能看到裡麵冒著蒸汽。
“不——!”
劉濤痛苦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在地上,幾個隊員沒有及時躲避,被酸液滴落在身上。
不是腹部燒穿,就是身上的鎧甲融化貼在皮膚上。
在劉濤懷裡的那個家夥最倒黴,不小心被濺到了麵部。
現在,整張臉已經失去了立體的五官,幾乎塌陷下去一半。
他還活著,他還在動。
但是看不見,聽不見。
可能麵部的酸液有一滴進入了大腦。
他這才失去了動靜,原地死去。
酸液也更強了。
看來第五次世界事件的強化,對於感染體而言,這個50是全方麵的。
季軍死死的咬著牙,現在沒時間為死者默哀。
“跑!”
季軍吼了一嗓子,抱著隊員的手死勁一撐,僅存的幾人再次撤退。
這一次,背後倒是沒有感染體追隨了。
但,這隻是暫時的。
等徹底跑到了安全地點,他們才氣喘籲籲的休息。
肺部已經被壓榨的超負荷運作,每個人都和得了肺癌一樣的咳嗽著喘息。
他們必須要休息,雙腿不聽使喚,身體也是酸軟。
這裡還算是安全,季軍這才回頭,氣喘籲籲的站在街上回頭張望。
他們正好站在高坡的位置,看著遠處深坑內的迷城入口。
的確是沒有感染體追出來。
但是深坑內,卻是地獄一樣的場景。
數不清的大量感染體從迷城入口裡麵蜂擁而出。
仿佛是決堤的洪水一樣,頃刻間就將凹陷下去的深坑內填滿。
見到這一幕,季軍艱難的吞咽口水,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這一幕,仿佛讓他回憶起了末日爆發初期,感染體肆虐城市的景象。
這會勾引起人類最深層的恐懼,那種無能為力,無法反抗的無力感。
在這樣規模龐大的數量麵前,人類,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去....暫時躲在v市南奴役區。”
“聯係主宰主城,請求支援!”
“隻有蟲群,能救v市南了。”
季軍咬著牙低吼著說道。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操。”
龍建祥撐著膝蓋喘息著,昂起頭看著季軍。
“老大,我們得趕緊撤回v市西,我們自己的奴役區還很安全,沒時間幫許成文這個混蛋守家。”
龍建祥提議道。
季軍咬了咬牙,瞪著他滿眼的憤怒。
“你是不是傻子?!”
“你、我都在v市南,出現了感染體屍潮,我們沒有反抗就逃走。”
“你以為之後主宰主城不會問罪於我們嗎!”
季軍大吼道,龍建祥頓時一愣。
他們是屍潮襲擊時,地下迷城內唯一逃出來的幾個幸存者。
迷城入口本來距離奴役區就不遠,很快,它們就會蔓延過來。
隻要有一隻感染體發現了奴役區,隻要有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城市內回蕩。
那麼感染體就會傾巢而出。
此時,v市南奴役區門口。
季軍氣喘籲籲的扛著肩上的隊友來到門口。
許成文已經站在小區內建設好的城牆上,看到季軍,他連忙轉身下了高台。
大門打開,許成文立馬迎了出來。
“怎麼回事?”
許成文焦急的問道。
季軍氣喘籲籲的喘息著,沒有第一時間理會,而是將背上的隊員放在地上。
他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呼吸,但他顯然已經死去,嘴唇都發了白,顯然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季軍微微咬了咬牙,隨後緩緩起身。
“感染體,地獄之門打開後,裡麵都是他媽的感染體。”
“你還有心思問我,你的人沒回來告訴你情況嗎?”
季軍惱怒的問道,許成文微微蹙眉。
“我們奴役區的人呢,我兒子呢?”
許成文焦急的問道,季軍聽聞頓時一愣。
難道他們都死在了迷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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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軍回憶了一下,他分明記得那個小子和幾個人率先逃走。
之後自己逃走趕路的時候,也隻看到了那些跟著他的人。
並沒有看到李安勝。
“我身邊就活了不到十個人,你的人沒回來,就說明死在了那。”
季軍沒有寬慰許成文的心情,冷冷的說道。
許成文聽了這話頓時表情一暗,他沒有暴怒,或者流露出悲傷。
隻是表情陰暗了一些。
“進城,整頓一番,我去聯係蟲群支援。”
“在蟲群來臨之前,我們需要頂住。”
許成文咬著牙說道。
這讓季軍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雖然不確定李安勝是死是活,但自己的話明顯是在告訴他兒子死了。
而許成文依舊注重大局,沒有因為兒子的死影響判斷。
季軍帶著自己的人全部撤退到南部奴役區內。
然後跟著許成文來到城牆高處觀望。
他們開始緊鑼密鼓的布防。
說實話,季軍之前從來沒把許成文看作是對手,隻認為他是得逞的小人。
但是此刻,他的眼裡都是震撼。
軍靴碾過碎磚,他低著頭,手指指節叩了叩新架起的沙袋工事,潮濕的沙土混著鐵鏽味鑽進鼻腔。
這是他們早就準備好,很久之前就從附近工地拖來的。
城牆上麵有,下麵也有。
裡麵不僅僅是注水的沙土,還夾雜了一些沉重的鐵料。
即便自己有五十多點力量,下意識的抬了抬,竟然都沒抬起,說明這東西很沉重。
摞起來將近半人高,除了坦克,估計沒有能直接撞倒這些沙袋的感染體。
高處的機槍手正用鐵絲捆緊三腳架,槍管擦得發亮,彈鏈從彈藥箱裡垂下來,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95式輕機槍,總共三十多挺,分彆架在臨街三棟樓的樓頂、二樓陽台和破損的櫥窗後。
這些軍區的遺物,都留在了v市南。
從火力上來看,即便這些子彈已經失去了對特感的威脅,但普通感染體依舊無法承受。
射擊麵積剛好覆蓋東西兩條主街的交叉點,形成一個漏鬥狀的路口。
從麵前主乾道彙入,聚焦在奴役區大門,這條道路上到處都是鐵絲網。
兩層帶倒刺的鍍鋅鐵絲,高的那層齊腰,低的貼地。
中間每隔兩米掛顆木柄手榴彈當絆雷,昨晚現拆的彈體,拉環係著細尼龍繩,風一吹就晃。
隻要鐵絲網大麵積搖晃,亦或是倒地,就會直接觸發手雷的引線爆炸。
"再多搬點!多搬點!!"
“把彈藥箱和手雷都抬上來!”
許成文扯著嗓子喊。
一輛輛軍用的越野車停靠在基地兩側,每個上麵都頂著一輛輕機槍。
和軍區不同的是,這些越野車經過改造,表麵附著了森林色的明亮金屬外皮。
這是一種名為特雷拉皮的係統兌換物。
本質是皮革,質地柔軟,可以無縫貼合在任何物體表麵。
幾乎無法防禦鈍擊,坦克一拳就能連車帶皮革一起砸碎。
但防禦穿刺類進攻,抓撓類進攻,能起到200的效果。
即便用罕見品質武器小刀紮過去,也隻能在表麵留下一道白印。
說白了,這些車主要來防禦的就是煙鬼的喉管,還有獵手的利爪。
全速行駛的轎車坦克是追不上的,隻有他們能有機會追上車輛。
下方將近二十多輛車,他們貌似留在下麵,目的就是為了分割屍潮。
讓奴役區城牆正麵儘可能少的麵對感染體。
一箱箱裝滿手雷和子彈的物資箱從下麵抬上來,還能看到一個水桶,專門用來冷卻發燙的槍管。
南部奴役區的大門,有三層結構,和古時候的多重城牆門幾乎一樣。
三道金屬門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最外層是十厘米厚的錳鋼板,焊著菱形凸起的防撞擊棱,門軸灌了混凝土,迎戰感染體攻城時,門軸會被卡死。
即便是幾百點力量的人也很難撞開,唯一的操控搖杆,卡死後估計得讓十幾個人同時拉才能轉動。
每一層隔斷大概有個幾十平米的空間。
中間門比外層薄兩厘米,卻在門後埋了六根地刺,隻要外層被衝破,拉繩一拽,地刺就會從地麵彈出。
最裡層門是活的,兩側牆體內嵌了火油槽,許成文讓人往裡麵倒了半桶柴油,必要時能點燃形成火牆。
大門從大到小,最後一道門隻能通行兩米高的人類,可以擋住大部分特感的體型。
兩側牆壁中間掏出一條縫,城牆內有獨立單間,裡麵的人可以直接從縫裡麵把槍口捅出來開槍。
而坦克直接衝撞城牆依舊是最大的威脅,鋼筋混凝土的牆體是沒辦法在坦克的衝撞下支撐太久的。
於是乎一些特殊的世界onine道具就起了作用。
毒箭,麻痹箭,冰元素子彈,震退手雷。
全都是用來減緩坦克靠近城牆速度的。
利用漏鬥的街道形式,儘可能麵對少的坦克,來發揮這些東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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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付坦克最有效的道具,依舊是地雷。
和軍區做的一樣,他們下麵有幾十個人布置雷區。
感應地雷是價格低廉,但傷害爆表的一種武器。
它幾乎沒辦法隱藏自己,放在地上就和井蓋一樣顯眼。
這東西對參與者而言幾乎無用,但對於感染體而言卻是大殺器。
20點積分一個,一個地雷就可以把血肉軀體的坦克雙腿炸斷。
它可能炸不死坦克,但隻要讓坦克停止移動,就是好東西。
除此之外,就是軍區內留下來的幾百顆反坦克地雷,炸死坦克不在話下。
整個避難所內參與協防人員將近一千多人。
守在城牆和兩邊居民樓內的五百,其餘人有外勤,有跟隨越野車牽引屍潮的槍手。
還有全身裝備精良,隨時準備外出搏殺的冷兵器部隊。
這場人類和感染體的戰爭,許成文這邊早早做好了準備,隨時準備迎戰。
看著即將完成的布防,許成文憂心忡忡看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