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
一個胖乎乎的壯漢,將感染體的屍體用力的抱起來,挪步來到貨車的貨艙前。
將屍體放在台子上,然後用力的推進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眯著眼抬頭看了眼天空。
炙熱的高溫讓他渾身都是熱汗,甚至感覺有些暈暈乎乎。
身上穿著防曬服,腦袋上帶著遮陽帽。
可即便如此,汗水還是不停的順著褲腿滑落,甚至讓襪子和靴子都徹底濕透。
“這該死的天氣。”
他氣喘籲籲的說道。
然後再次咬著牙回頭,跑到屍體堆前扛起屍體。
一座座三四米高的小屍山,遍布麵前的街區。
二三十個人來回的忙碌著。
搬運著堆積在一起的屍體,送到貨車上麵。
這裡是彆墅區避難所的門口,這些屍體都是自衛隊與犬蟲最近幾天殺死的,一直堆放在這。
有些屍體上還有金屬的箭頭,這自然是王司的傑作。
十幾隻犬蟲圍繞著這些屍體。
用昆蟲的口器撕咬著屍體上麵的血肉,一點點的咀嚼成碎末吸入腹中。
他們像是餓了許久的豺狼一樣,分屍著屍體。
阿巴瑟站在遠處,依舊穿著優雅的西裝和皮鞋。
但是他穿上一點高貴的氣質都沒有,反而像個管家一樣。
一言不發,猩紅色的雙眼掃蕩下方忙碌的人群,靜靜的看著他們搬運。
“誒,你們說首領要這些感染體的屍體乾什麼用?”
搬著屍體,互相熟識的就會湊到一起邊聊邊乾。
怎麼聊,最終肯定都會問到這個問題。
“那誰知道,沒準我們食堂吃的飯就是感染體的肉。”
身邊年輕的小夥子滿頭熱汗的說道。
“嘁,你這話誰能信,雖然任進首領不吝嗇分享食物,但肉也是稀罕物。”
“隻有晚上那頓的肉湯裡,我才能看見一兩個肉條。”
“首領他們那群人倒是天天吃肉,難道這些感染體的屍體他們都自己吃?”
胖男人笑著說道。
“嗬嗬,誒,不過我聽說,咱們首領的能力和這些屍體有關。”
“看見那些召喚物了嗎。”
年輕男子指著遠處的犬蟲說道。
胖男人看過去,隨後身體不自覺的一抖。
犬蟲的外貌還是很嚇人的,每一隻都有藏獒大小,腦袋還是昆蟲類生物的頭。
一對巨鉗哢哧哢哧的切割著感染體的屍體,看上去十分的惡心。
“那些,據說就是首領用屍體召喚出來的,沒準咱們首領的技能和死靈法師差不多,可以從屍體裡召喚出這群怪物。”
年輕男人猜測著說道,胖男人頓時嘴角一抽。
“我還德魯伊呢,你真當這是遊戲呐?”
胖男人無語的說道。
“不像嗎?積分?排行榜?”
“主線支線任務的,除了不能氪金,哪裡不像是遊戲!”
“操,想想我就煩,世界onine為什麼不開啟一個充值界麵,首充直接送sss+美女高手。”
“我上來就是100個648,彆看我現在這麼狼狽,末日前,我可是這個彆墅區的房主之一,有錢的很。”
年輕男子笑著說道,胖男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好的富二代,現在和我繼續搬屍體吧。”
胖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誒!你彆瞧不上我啊。”
“看我長得白白淨淨的,洗洗澡沒準能讓劉雯姐看上,田華阿姨也行啊!最起碼能活的好點。”
“實在不行,首領需要的話,我也不是不行。”
年輕男子自顧自的說道,胖男人隻感覺一陣惡寒。
兩貨車,二十多個人,很快就將屍體裝滿。
阿巴瑟滿意的點頭。
揮揮手,兩個貨車的車門關閉。
阿巴瑟緩緩懸浮下來,然後上了車,他自己來開。
另一輛車是陳如山駕駛,副駕駛坐著王司。
兩輛車緩緩向母巢前進。
其實原定的計劃中任進也要跟過去的。
但是2級蟲群強化過後,阿巴瑟還有王司兩個人也足夠確保貨車的安全。
自己就算不去,也可以遠程操控母巢孵化蟲群,因此他還是喜歡在房間內吹空調。
王司的破空者沒辦法立在副駕駛上,畢竟150厘米還是太大了。
所以他這次出來也沒有帶那把弓箭。
腰間彆著把手槍,帶著五個彈夾就行動了。
他和陳如山都不知道目的地,所以隻能跟著阿巴瑟的車一起前進。
王司寡言少語,不愛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
陳如山不時瞥向王司,開車畢竟還是太無聊了,他想找點話題聊聊天。
“青城高中,聽說那裡是有名的高中學校。”
“當年我兒子陳峰上學的時候,我可是天天督促他學習,盼著他考進去,這小子最後差了50多分,嗬嗬。”
陳如山笑著說道。
王司沒說話,繼續看風景。
看著窗外迅速掠過的建築物或者樹叢。
他的瞳孔在縮聚和擴大之間來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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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訓練自己的鷹眸。
“孩子,你學習怎麼樣啊?”
陳如山笑著問道。
按年齡,自己都能當他爹了。
王司才十六歲,他更像是長輩和孩子聊天的那種語氣。
王司依舊沒有回答。
“嘖,我們家陳峰,從小就調皮搗蛋,老是挨欺負。”
“後來他媽老看他在外麵打架,怕他受傷,就給他報了一個跆拳道的班。”
“誰成想這小子學成了黑帶之後成了學校的老大。”
“當時沒把我氣死!”
陳如山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
可能人一上了年紀就喜歡說話,加上開車的確是無聊。
這麼熱的天,不說話就容易犯困。
所以哪怕王司沒理他,他也是自顧自的說。
王司的目光黯淡了一些。
“天天打架,天天打架,老師一周請三回家長,每次都要我們道歉,氣的我不行。”
“我們害怕他在學校被彆人欺負,沒想到他是欺負彆人的人!”
陳如山苦笑著說道,卻沒注意王司的手,已經微微用力的攥緊座位。
“不過,後來陳峰忽然間就不打架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如山繼續問道。
王司雖然依舊保持著沉默,但卻換了個姿勢坐著,沒有繼續看著窗外。
“因為陳晨出生了。”
陳如山嘿嘿一笑,王司的表情不明顯的變化了一下。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弟弟的出生,讓他瞬間成熟了。”
“以往,六日假期,他總是出去上網吧或者和他的狐朋狗友們鬼混。”
“有了弟弟後,他天天陪著陳晨在家,照顧他。”
“等陳晨會走路了,他總是帶陳晨出去玩。”
“原本跟著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見他不出來了,再也沒聯係。”
“因為學習不好,上了大學也是混了四年。”
“基本上就是在大學裡打了四年工,賺的錢都給陳晨買衣服了。”
“他這個弟弟,可黏著陳峰了,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他把陳峰當成了爹。”
“隻可惜,現在不一樣了,看不到陳峰每天開車送陳晨去上學了。”
陳如山感慨的說道,王司聽了後,表情微微黯淡了一些。
“你是說,陳晨,讓陳峰變了嗎?”
王司輕輕的問道,沒想到王司會說話,陳如山頓時一愣。
“應該是吧,陳晨的出生讓他明白,他不能每天渾渾噩噩下去了,他要努力挑起大梁,照顧自己的弟弟。”
“長兄如父,早晚有一天我和田華會不在,到時候陳晨就隻能靠他哥哥了。”
陳如山笑著說道。
王司微微點了點頭。
長兄如父嗎。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前好像也想要一個二胎。
隻是剛懷孕,世界onine就降臨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現在還是否活著。
父母在自己上了高中之後,就去外地發展了,在湘南開了一家麵館,生意還算是紅火。
每個月都能給自己寄不少錢,高中那幾年,他是自己一個人住在v市的。
為什麼這麼多次被霸淩,父母沒有頻繁的找到學校,就是因為父母常年不在。
就有一次鬨大了,報了警,警察來了,母親才不遠萬裡來了一次。
隻是當時的自己過於懦弱,不敢承認他們霸淩自己的事實。
這也讓王司陷入了泥潭,再也走不出來。
看到田華對自己的溫柔,讓他懷念起了母親。
而絮絮叨叨的陳如山,也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可自己和陳峰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是施暴者,自己當初是受害者,但他卻對陳峰的改變很感興趣。
如果父母他們現在還活著....
再過四個月,自己也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吧。
那個時候,自己也會改變嗎,一切,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王司的嘴角罕見的掛著一抹微笑。
這是在幻想著有弟弟的美好未來,所導致的微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自己就再也沒有幻想過美好的未來了。
高中的那幾年,他考慮的一直都是何時自殺,也沒有心思想彆的。
“我還沒見過陳晨,回去的時候能看看嗎?”
王司看向陳如山問道,這是他不多的第二句話。
“當然可以呀!任進這麼器重你,陳峰也信任你,你彆把自己當外人啊。”
“不過現在陳晨和任進住在一起,他的房間舒服,晚上就去他那睡了。”
“一會咱們回去,你和我們一家坐在一桌,正好讓你陪陳晨玩一會。”
“他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哥哥的。”
陳如山笑著說道。
聽到和任進住在一起時,王司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他沒想到任進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表麵看上去如此威嚴,可竟然會有這樣柔情的一麵。
車輛緩緩行駛,隨後停靠在了他們來過三次的休息區。
沒錯,又是這裡!
這裡是前往v市軍區避難所和地堡的必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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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個可以充電和加油的地方,沒理由不在這裡停靠。
這些天貨車一直沒有補充過燃油,油箱早就見底了,正好來補一下。
陳如山下車,阿巴瑟坐在車裡沒動。
加油這點小事,肯定是陳如山自己來做,阿巴瑟也不會。
但是他一下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這裡不像是沒人的樣子。
原本堆放在休息區無人要的廢棄車輛,現在全都被清走。
休息區原本的食堂大門緊閉,一輛轎車橫在門前,貼的很死,看樣子是堵門。
大門的玻璃被糊上了,隻留下了一個小窗戶一樣的口露在外麵。
陳如山也算是警惕,下車後沒有輕舉妄動。
他先是走到了大門前,透過窗戶往裡麵看了一眼。
隨後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三四個男人圍在一起,在大廳的角落忙活著,沒穿衣服,在他們之中顯然是有一個女人的身影。
陳如山避開目光,任進這個隊伍泯滅人性的有幾位,陳如山不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思想守舊,五十多歲的他,很難能忍受這種東西。
怪不得開車的動靜他們沒聽見,原來是乾這種事呢。
剛要轉身離開,王司卻已經出現在背後。
他也看見了,眼神中流過一抹很不明顯的惡念。
他將槍口抵在玻璃上,這一幕頓時讓陳如山一愣。
“王司,彆惹事,趁他們沒發現,加完油我們就走便好了。”
陳如山小聲提醒道,王司沒有理會。
鎖定技能發動,這麼多人,王司沒有鎖定最強壯的男人躲著什麼。
這發子彈,鎖定的是那個女人。
砰!!
一發子彈瞬間穿透玻璃,從一個男人的腰部位置洞穿一個缺口。
精準命中那個哭泣的女人的瞳孔。
噗!!
“誰!!”
裡麵的人瞬間躁動起來。
王司微微後退,陳如山見狀無奈的咬了咬牙,焦急的跑到車上打算去拿槍。
阿巴瑟也聽到了動靜,將車門打開下來。
王司看了一眼阿巴瑟,對他微微點頭。
阿巴瑟一揮手,玻璃大門瞬間破碎。
但無數的玻璃碎渣卻保持著懸浮沒有落地。
直到阿巴瑟走到王司的身邊,它們成為了可以隨時發射出去的武器。
陽光照射進去,三個赤裸的大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王司和阿巴瑟一左一右的站著。
不一會又從裡麵跑出來三個人,手裡拿著各種槍械武器。
不過看起來睡眼惺忪,應該是剛才睡覺呢。
這些武器製式精良,不用猜就知道是軍區避難所出來的武器,但這群人不可能是華夏軍人。
王司看向後麵那三個人跑出來的地方。
可以看到,還有一個年輕女人的頭從裡麵探出來。
六個男人,兩個女人,年紀都不大,都不到三十歲。
“你們他媽是誰!”
打頭的男子抱著霰彈槍就要過來,身邊的人一把攥住他的肩膀。
“朱梓!你他媽乾嘛?敢攔我?”
他憤怒回頭看向這個攔住自己的身影。
“胡浪,這群人不簡單。”
朱梓低聲說道,算是提醒一下。
“我知道,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胡浪大罵一聲,隨後轉過頭憤怒的看著他們。
這時候陳如山跑了過來,但是看到阿巴瑟也下車,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雖然也抱著一把霰彈槍,但卻放下了槍口。
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阿巴瑟身邊。
胡浪看了一眼他們,三個人,一把霰彈槍一把手槍,隻看這些武器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