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避難所內,劉鵬獨自坐在房間內。
表情帶有一絲愁容,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桌上擺放的項鏈。
上麵是一塊玉石,價值不菲,本不應該是他這樣的工資可以買起。
不過這是末日,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他看著麵前的項鏈,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回憶著,一個美麗的女人,佩戴著這珠項鏈。
那是劉鵬的妻子。
他三十歲出頭,能有現在團長的身份,是前途無量。
劉鵬是軍人世家,更是名門望族。
爺輩乃是華夏開國元勳之一,身份顯赫位高權重,劉鵬也因為他爺爺的關係,一路扶搖直上。
但他自己,並非是紈絝子弟。
軍人世家調教出來的子嗣,忠心為國,不管是父親還是爺爺,從小就教育自己,先有大家,再有小家,要為國效力。
他也著實做到了這一點。
當他帶著第三軍來到v市演習,因為要在這裡待上數月,所以,家中賢妻不放心,就跟著一起來到此處。
其實軍人外出,是不能攜帶家屬的,但劉鵬位高權重,是軍中團長,再加上妻子很黏人,所以,這才動用了一點關係一起帶了過來。
然而就是這個舉動,卻害了自己深愛的妻子。
人人都說,現有國,在有家。
軍人們,多半奉行這樣的忠誠,為國為民。
然而,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又能有多少人,能真的這麼做。
妻子死了,死在了感染體的手下。
末日爆發之時,他並不在租房內,妻子一人獨守空房。
等劉鵬整頓好部隊開始營救幸存者的時候,他帶著一個連隊驅車回到了家。
家門被撞開,發現妻子的時候,她已經死在了家中。
臨死前,還佩戴著這....自己送給她的項鏈。
劉鵬很少在外人麵前表露過自己的悲傷,也很少有人知道劉鵬的妻子跟著一起前來。
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妻子死在了v市。
他是團長。
他是領袖。
他理應保持威嚴、理智、人前的高貴。
隻有關上了房門,進入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他才會呈現出那個真實的自己。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劉鵬微微一愣,將項鏈攥緊塞入口袋中。
長舒一口氣調整心情,隨後起身打開房門。
楊久天背著手站在門外,劉鵬見了後微微愣住。
“師長。”
他立馬敬禮,楊久天無所謂的擺擺手。
“我能進去嗎?”
楊久天詢問道,劉鵬微微點頭。
隻有他一人,也沒有攜帶人跟隨。
進入房間後,楊久天背著手左右環顧,劉鵬走了過來,拉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本來於此,是打算和你商討一下基地遷移的事情。”
“但我看你現在,沒什麼心情啊。”
楊久天看著劉鵬輕輕的問道,劉鵬微微搖頭。
“您說吧,我心情很好。”
劉鵬擠出笑容,笑著說道。
楊久天坐在座位上抬手搖了搖,然後落在膝蓋上捏了捏。
“我聽聞,你的妻子當初也跟著你一起來到了v市,現在沒在房中見到,恐怕....”
楊久天緩緩說道,劉鵬的表情微微黯淡。
“楊師長,勞煩您費心了,我的妻子,死在了v市內。”
劉鵬解釋道,楊久天點了點頭。
“我孫女楊小雨還在那個畜生手裡生死未卜,我的兒子,死在了我們的家中。”
“所以我能理解你剛才的表情,那是強裝出來的堅強和笑容。”
“不過,我們身處於末日,隻是,不習慣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而已。”
楊久天緩緩說道,劉鵬失落的低頭,沒有說話。
見狀,楊久天歎了一口氣。
“算算年紀,我應當和你父親差不多大。”
“你們劉家老爺子,是開國元勳。”
“你父親,又是我的同僚。”
“所以這一次軍區演習,本就是我和你父親商量好的,打算讓你在我這裡曆練曆練,之後,能更好的升遷。”
“劉鵬。”
“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少年英雄。”
“能在這個年紀,坐在這個位置,僅僅依靠你家祖輩的功勳,不足。”
“我拿你當我自己的孩子,也或許是因為我兒子死去的緣故,加上我和你父親的關係。”
“現在,我們不論軍職,我隻是你的大伯。”
“因為妻子的死,你在外人麵前裝作無意,但無人的時候我觀察過你,整日鬱鬱寡歡。”
“大伯看著,心裡難受啊。”
楊久天勸說道,劉鵬低著頭,微微點頭。
其實,二人的關係遠比我們想的要更近。
當年,劉鵬的父親劉忠軍,和楊久天是同批入伍。
楊久天膽識過人,有過人之勇,連續十幾年霸榜軍區單兵第一,各項數據開創記錄,時至今日都很少有人能打破。
依靠個人實力,一個從農村來的山野小孩,如今坐上了師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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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劉忠軍這個比楊久天小上幾年的兄弟十分敬佩這位大哥。
他父親是開國功勳,他都沒有如此功績,一直很崇拜楊久天。
劉鵬小時候,經常和楊久天他們見麵,兩家本就是好友。
隻可惜,兩家都生了男兒,不然,說什麼也要成為親家。
在外人看來,二人隻是上下級關係,楊久天是師長,劉鵬是團長。
但私下,他們則是叔侄,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之前,王波擔心劉鵬不會忠心效忠於楊久天,擔心他帶著第三軍離開。
實則是多慮了,對於劉鵬而言,妻子死後,在這v市,楊久天就是他最後的親人,他是不可能離去的。
“大伯,我明白,失去親人的,不止我一個,軍人沒有特權,我不會影響到自己的。”
劉鵬緩緩說道,楊久天無奈的一笑。
“你啊,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擔心你。”
“你家老子當年和我是刀山上滾下來的,q市維安河一役,我和大軍,打的彈儘糧絕。”
“在大營裡,我們答應過彼此,誰戰死,誰就去照顧對方的一家老小,是生死之交。”
“如今,大軍不知死活,他的孩子和我一起困在了v市,我不能不管你。”
“你小子,還以為我怕你因為心情不好,辦事不利?”
“把我老頭子架在火上烤?”
楊久天笑著問道,劉鵬頓時連連搖頭。
“大伯,對不起,怪我。”
劉鵬連忙道歉,楊久天笑著擺手。
“晚上還沒吃東西吧?走,上我屋裡,我那還有一瓶孫校帶來的好酒,正好這小子最近傷勢剛好,咱仨喝一杯。”
楊久天笑著拍了拍劉鵬的肩膀,劉鵬微微一笑,用力的點頭。
這一次,笑容並非是勉強的。
這個末日,還不是完全的無可救藥。
......
齊鳴跟著身邊的蟲群戰鬥廝殺。
他不顧死活的衝入無臉怪之中,利用手中的武器廝殺,身上到處都是利爪導致的劃痕,鮮血滿布。
一隻隻無臉怪,無聲的從迷霧之中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