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則，人類才是。
體溫長時間保持高溫，實則不會導致死人。
真正導致死人的，是持續高溫導致的其他危險狀況。
如器官衰竭，腦損傷等等。
發燒很難殺死一個人，最起碼，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麵前這個女人就是這種情況。
因為沒有足夠的藥物，很多在第二次世界事件高低溫差變化時，發了高燒的人，很難恢複痊愈。
他們沒有藥物，更沒有最後的食物，吃不飽穿不暖，久而久之，這個發燒就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不退。
多長？我會說是一個半月。
設想一下，一個人發燒了一個半月，體溫長時間在38度以上，這是一種什麼體驗？
這不會讓你死，但會讓你生不如死。
長時間高溫，打破了體內器官的平衡，現在女人看起來如此憔悴的原因就是如此。
她體內的器官恐怕大部分已經受到了損傷，這些都是長時間發燒導致的連鎖反應。
即便奴役區內擁有足夠的藥物，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治愈。
一般而言，高燒半個月左右，就會出現外貌上的變化。
隻不過麵前的女人變化的更明顯而已。
這是可以恢複的，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理，和藥物治療。
問題就在於，末日裡，誰願意花這個心思，這麼費勁的去救一個人？
所以，戴高這麼說，本意就不是救下這個女人。
他是想救下這個孩子。
戴高有兒子，雖然這個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但他很享受有孩子喊自己爸爸的感覺，這讓他在末日裡找到了家的溫暖。
既然現在的兒子都不是自己的，那麼再認一個又如何？
他喜歡孩子。
就好比我們喜歡貓狗一樣。
有錢，就可以多養。
反正自己不缺食物。
“你放心，我可以給你藥物，讓你痊愈。”
“你先把孩子請出去，我有話要和你單獨說。”
戴高笑著說道。
外麵之前的戰鬥鬨得沸沸揚揚。
誰都知道現在新舊更替，原本避難所的人們都被殺被虜。
女人實則根本無法拒絕。
輕輕捏了捏兒子的小手，母子二人輕輕說了什麼。
男孩才不放心的走了過來。
戴高笑著摸了摸男孩的臉蛋，男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和那些人一樣，都是壞人....欺負媽媽的壞人！”
男孩咬著牙哽咽的說道，眼圈微微泛紅。
戴高頓時一愣，不明白為什麼男孩忽然間這麼說。
但是他也不給自己詢問的機會，直接走了出去。
戴高木訥的看著男孩離開的背影，他用力的將大門碰上。
讓戴高不由得微微後仰一下。
“他這是....”
戴高一臉無語的回頭，剛要說什麼，卻發現女人竟然坐了起來，疲憊的開始脫著上衣。
戴高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著。
這個時候，說實話，歪頭要是給大家形容一個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的線條。
你們肯定也不會相信的。
實則，那是青紫的皮膚，肋骨在皮膚上清晰可見。
幾乎像紅繩發絲一樣的血管，緊緊的羅列交叉在皮膚表麵。
可能....原本女人的身材真的是凹凸有致，引人無限遐想。
但是此刻，即便是脂肪都開始乾癟。
的確談不上誘人，更談不上美觀。
或許我們長時間以任進的視角，審視這個小說中的世界。
早就忘記了這是末日。
這才是，普通人真實的一切。
怪不得男孩要出去。
還罵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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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在末日中，維持生計，飼養孩子的辦法，原來是這樣的。
戴高不由得心中一緊。
哪怕是高燒不退。
“如果可以....我想請您....輕一點....”
“我的身體....承受不住的....”
女人氣喘籲籲的說道，即便是脫下上衣都讓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戴高靜靜的看著，不再是看她的身體。
而是在看一個母親。
他微微低頭，輕輕的歎息，隨後起身來到女人的麵前。
表情是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什麼說不出。
猶豫了半天，戴高還是開口。
“你先穿上吧，我不是做這個來的。”
戴高輕輕的說道，女人頓時一愣。
然後哽咽的紅腫著眼。
“求您了，不要對我的孩子出手，他才八歲！八歲啊！”
女人哭泣著拉著戴高的手。
這話再次讓戴高震撼的說不出話。
她會這麼說。
就說明有人打算這麼做。
戴高頓時咬了咬牙。
畜生真的是多，末日裡顯得更多。
戴高長舒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憤怒的情緒。
“我說了，你誤會了。”
戴高輕輕的說道，按著女人的手，輕輕放下。
女人有些害怕的微微點頭，也沒有穿衣服，而是將被子蓋住身體。
可能也是為了怕他反悔，再脫一次有些費力氣吧。
“你應該知道，你的病，不是不能治。”
“但是會消耗很多的藥物和資源。”
“我可以幫你，但救下你一個人的成本，我可以救下幾十個人。”
戴高緩緩說道，女人聽了後微微點頭。
“所以，為了讓孩子開心，我會先讓你退燒，我會給你一些特效藥。”
“但你體內因為久病高燒導致的器官衰竭，是很難用藥物來治療的。”
“你放心，我也不願意花費資源治療。”
“所以，我希望你做一個決定。”
“我可以替你收養這個孩子，並且保證，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大。”
“但我不會救你。”
“你需要自己和孩子說清楚。”
戴高看著女人平靜的說道，隨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板已經扣掉了三四顆特效藥的藥板。
上麵零星還能看到有四五顆藥。
戴高將手中的藥物緩緩放在女人的手中。
女人如視珍寶的握在手裡。
在末日裡，這一顆藥丸的價值，比黃金還黃金。
但是戴高的話，讓女人如墜冰窟。
她失落的低著頭，流露出一絲苦笑。
“你是個好人。”
女人顫抖著說道。
戴高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說的沒錯，我沒法帶著孩子活下去，我也給不了孩子更好的未來。”
“我早就是，被係統淘汰掉的那些人。”
“我很想告訴你，我恢複原本的樣貌之後有多麼好看。”
“但你是個好人，所以我不能騙你。”
“好看是不假的。”
“但我也得了彆的病。”
女人為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被子。
那位置應該是....
戴高頓時明白了。
傳染病吧，畢竟末日裡誰也不會講究衛生。
戴高甚至有些慶幸剛才沒出手了。
“你真的可以照顧我的兒子嗎？”
女人不放心的拉著戴高的手，緊緊的握住，一雙還算能看出美麗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戴高。
“我很喜歡孩子，末日前我沒有自己的家庭，這算是我的遺憾。”
“我現在在末日裡也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也認了一個兒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戴高認真的說道。
女人微微一笑，戴高這一次覺得，她笑的有些好看。
女人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特效藥塞回了戴高的手裡，這讓戴高一愣。
“謝謝你，這些藥，你留下吧。”
“不要浪費在我這個已經被淘汰掉的人身上。”
女人笑著說道，戴高攥著手中的藥板，凝視女人微微點頭。
隨後緩緩起身。
來到門前，打算開門出去，身體卻停住。
停了幾秒。
才繼續打開門走出去。
客廳內。
戴高走了出來，正好看到男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大一小對視。
戴高竟然從男孩的表情裡看出了鄙夷。
“你是最快的那個。”
“哼。”
男孩冷哼著說道。
戴高差點沒站穩閃了腰。
指著他瞪著眼，不知道說什麼。
男孩不給自己機會，氣哼哼的起身進入臥室，將門再次重重的關上。
剛碰上，就打開一條縫。
“喂，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看著戴高問道。
“我叫快。”
戴高也是被氣到了，沒好氣的說道。
男孩白了他一眼。
“我叫李安勝，彆忘了到時候在物資交換處給我們物資。”
“把你的物資，寫在我的名字下麵。”
李安勝沒好氣的說道，隨後再次碰上了門。
戴高一臉無語的看著緊閉的大門。
看來這個應該是之前避難所沿用的物資分配方式，按照名字統一分配。
所以男孩才會問。
“我叫戴高！”
戴高在門外大喊道。
“誰在乎！”
裡麵傳來李安勝的大叫聲。
戴高頓時一臉無語的嘴角一抽。
但隨後，卻是表情微微黯淡，戴高疲憊的坐在沙發上。
他靠在沙發背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隨後無奈的歎息。
不多時。
就聽到了臥室內，傳來男孩的啼哭聲。
戴高拿出煙盒取出最後一根，點上後，團攥手中的盒子隨意丟在一邊。
吞雲吐霧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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