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切的腳步聲在走廊內傳遍。
楊久天心急如焚,快步衝到工廠的大門入口。
孫校和劉鵬左右跟隨,目光中也是充滿了驚訝和震驚。
直到他們來到此處,看到那位被士兵從車上攙扶下來的女孩時。
楊久天幾乎膝蓋一軟的跪在地上。
“孫女!”
楊久天激動的喊道,隨後快步衝了過來,直接抱住了楊小雨。
楊小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拍了拍楊久天的肩膀。
“爺爺。”
她輕輕的回應道。
“誒!”
“誒!”
楊久天激動萬分,上下打量楊小雨看看有沒有損傷。
但任進並沒有食言,將楊小雨照顧得很好。
“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爺爺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
楊久天激動的說道。
隨後他看向帶著孫女回來的兩位士兵。
“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任進放我孫女回來了?”
楊久天激動的問道。
孫校和劉鵬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兩位軍人麵麵相覷,有些難以開口。
楊小雨無奈的一笑,隨後她解釋了一切。
其實大體意思就一句話。
王波背叛了任進,把楊小雨偷了回來。
楊久天聽了後顫抖著點頭。
“那王波呢?”
楊久天激動的問道。
“王副團....被趕上來的追兵纏上了,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王副團留在了那裡。”
一個軍人悲傷的低聲說道。
楊久天三人頓時瞳孔一縮。
“你說任進的蟲群追到了v市西邊境?!”
孫校難以置信的問道。
另一個軍人緩緩搖頭。
“不是蟲群,隻是一個人。”
“一個叫王司的男人,看起來和王副團還認識。”
他連忙說道,劉鵬頓時不忍心的閉上了眼。
王司是榜上有名的強者,還是任進手下最強的參與者之一。
他的排名甚至比陳峰還高。
如果他是追兵,那恐怕王波生死難料。
“不一定,王波對任進有救命之恩,他能幾次三番拉攏王波也不放棄,就說明他對於任進而言很重要,恐怕,不會因這件事殺死他。”
孫校冷靜的分析著。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
孫校話說至一半,看了一眼楊小雨沒有開口。
楊久天知道他要說什麼,立馬接下話茬。
“先帶著孩子下去休息,分配個房間,給她吃點東西。”
“我們一會在你那見。”
他緩緩說道,三人都是點頭。
楊小雨看著他們打謎語,隨後暗自冷笑。
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任由軍人帶自己回到房間內。
而另一邊。
所謂的會議室,實則就是劉鵬的房間。
因為他們接下來要討論的事情,一旦被散播開來,恐怕會引起暴亂。
楊久天麵色凝重的坐在床上,孫校和劉鵬,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這件事麻煩了。”
劉鵬凝重的說道。
“王波是盟約中的一條。”
“他不背叛,是任進和我們停戰的條件之一。”
“楊小雨,不會是引起戰爭的緣由,任進也明白這一點。”
“但王波不是。”
劉鵬繼續說道,其餘二人都是麵色凝重的沉默不語。
“你是說,任進有可能拿王波說事開戰?”
孫校咬著牙問道。
“那就打,他剛剛一統中心城區,蟲群損傷慘重,損失了一多半。”
“不過幾千隻而已,而我們有5萬軍人,還有三萬的新兵每日訓練。”
“v市西算上我們軍方的人現在最起碼有十萬人,還打不了他幾千?”
孫校大喊著說道,完全不打算退縮。
“怎麼打?拿什麼打?”
“你覺得戰爭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嗎?”
“真打起來,打個三天,我們的食物物資就無法支撐持續作戰。”
“難道,要一邊和任進打,一邊分出人去外麵搜刮物資?”
“我們要養十萬人的命,現在每天吃飯都吃不飽,你拿什麼讓軍人出去打!憑什麼讓那些幸存者跟著你出生入死?”
楊久天看著孫校喊道,孫校頓時啞口無言。
劉鵬倒是很驚訝,因為他這一次竟然和自己意見相同。
楊久天微微歎息,隨後緩緩坐直。
“任進的蟲群,不管數量降低至多少,最大的麻煩,就不是數量。”
“而是任進,陳峰,還有那個王司,這些高尖戰力。”
“那天任進懸浮在空中出現,你們也在場。”
“他的實力,如今深不可測。”
“一旦真的開打,即便我們軍方的隊伍,可以在正麵戰場擊潰蟲群。”
“可任進依舊有資本,依靠強大的個人實力突破重圍,取你我等人首級。”
“因此,現在是萬萬不能打,我們要等的,就是城市限製解封,尋求其他部隊的支援。”
楊久天冷靜的說道,隨後隻覺得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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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為何就不明白呢。”
看著楊久天滿麵愁容,孫校也是苦澀的搖頭。
“既然孩子已經回來了,那就必不可能送回去。”
“現在主動權在任進手中,打與不打,都要看任進的臉色。”
“這對於我們而言太過於被動。”
“任進的蟲群剛剛完成中心城區一統,那裡還沒有被完全肅清乾淨。”
“他應該短時間內,沒有辦法直接進攻v市西。”
“倒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去v市南,將那裡的幾百萬感染體大軍引過去。”
劉鵬凝重的說道,此話一出,楊久天的臉色微微變化。
孫校則是憤怒的直接起身。
“那中心城區的幾萬幸存者怎麼辦?你這麼做,豈不是將他們和蟲群一並毀滅嗎!”
孫校咬著牙質問道。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我們沒辦法救下所有人,這個道理你還沒有明白嗎?”
“優勝劣汰,這是戰爭!這是末日!”
“你什麼時候才能醒悟!”
劉鵬站起來同樣質問道。
孫校咬著牙,憤怒的一頭撞在劉鵬的麵部。
劉鵬根本反應不過來,捂著鼻子往後倒下去,隨後立馬翻身站起來。
“去你大爺的戰爭和末日!”
孫校顫抖著看著他吼道。
楊久天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二人爭吵。
因為他此刻也是拿不定主意的那個人。
坐在地上的劉鵬,顫抖著捂住口鼻,鮮血流的不多,他隻是在身上擦了擦。
隨後滿麵血汙的站了起來。
“孫團,我們都不過是這場末日中的參與者。”
“也都是戰爭機器之中的一小截齒輪。”
“如果我們各行其是,為了其中一個齒輪,放棄更多的,那麼整個機器都會垮掉。”
“軍人為什麼一定要服從命令,為什麼上級的命令一定正確?”
“因為形勢大於人情!”
“你何時忘掉這點的?”
劉鵬緩緩說道,目光堅定的看著孫校。
孫校微微搖頭,蒼老的麵孔滿是褶皺,顯得更加暮年。
他剛正不阿的內心不願意承認這樣的犧牲為大義。
但逐漸,開始找不到任何還擊的聲音。
“他們是人,是我們軍人發誓要用性命保護的華夏子民!”
“你又何時忘掉這點的?”
孫校聲勢微弱的說著,看了一眼劉鵬,看了一眼楊久天。
隨後有氣無力的轉身走出房間。
看著他離去,劉鵬無奈的坐在座位上,揉著自己發腫的麵孔。
楊久天看著,隨後從懷裡拿出來一包紙遞給他。
看著他清理麵上血汙,楊久天無奈的歎息。
他拿出煙,掐出來兩根,自己一根,遞給劉鵬一根。
劉鵬不會抽煙,但也接了過來,拿在手中。
看著楊久天將手中的香煙點燃。
他用力吸了一口,然後吞雲吐霧的看著麵前的地板,隨後無奈的苦笑著搖頭。
隨後指著劉鵬緩緩低語。
“當年v市大壩未建,河岸泄洪,臨近的村莊淹沒無數。”
“由此而死的人,成百上千,汙水田畔,浮屍遍野。”
“那年我7歲。”
“家裡糧食被衝散,家畜淹的淹,死的死,沒有地方住,用草皮蘆席,在鄰居家高坡上的狗窩裡麵取暖。”
“那個時候,正趕上v市中心地震,一市兩災,調用外省兵力時間久,若是同時救,就誰都救不成。”
“市中心繁榮,權貴多,當時的軍區選擇了救他們。”
“我的奶娘,和家裡唯一的小牛犢一起被衝走,沒人能去找,所以到現在沒有找到。”
“爺爺奶奶傷口無法包紮,死在傷口被汙水感染。”
“那個時候,我嫉世如仇。”
“我痛恨權貴命貴,貧民命賤,所以發誓入伍,想要改善這一切。”
“後來參兵入伍,打過仗,拿過功績,我也坐上了我想要的位置,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當我也麵對這樣的抉擇時。”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這樣的抉擇有多麼困難。”
楊久天語重心長的說道,劉鵬聽了後記憶被勾起,隨後抬起了頭。
“是....您犯錯誤的那一次?”
劉鵬詢問道,他苦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