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鋼鐵基地的探照燈在夜幕中劃出慘白的光帶，將晶核庫的鐵皮屋頂照得如同銀箔。這座由廢棄油罐改造的倉庫外，三層電網正滋滋作響，守衛們抱著步槍來回踱步，靴底碾過碎石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裡麵存放著基地三個月的積蓄：三百枚c級晶核，是驅動防禦係統和兌換物資的硬通貨。
陳默蹲在了望塔上，青靈玉的綠光透過指縫落在晶核庫的鐵門上。自東郊歸來後，他總覺得心神不寧，尤其是陸明遠的機器人傳回暗魂教血魂堂堂主的影像後，這種不安就像藤蔓般纏繞在心頭。“你確定他們會來？”他低聲問身旁的沈凝霜。
沈凝霜靠在冰冷的鐵架上，冰靈劍在月光下泛著寒氣。她的冰靈玉佩正微微發燙，這是感知邪力的征兆：“血魂堂需要晶核煉濁瘴丹，東郊損失了那麼多手下，他們肯定急於補充。”她頓了頓，看向普通區方向，“而且，基地裡還有他們的人。”
下方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陸明遠正調試著他的新發明——架在倉庫頂的靈氣炮。炮管由星隕鐵混合合金打造，炮口嵌著枚a級晶核，是用陳默從洞府帶回來的材料緊急趕製的：“放心，這玩意兒的威力能轟開c級腐屍的防禦，就算來個元嬰期邪修也討不到好。”他擦了擦眼鏡上的油汙，“林晚星在醫療隊那邊布置了淨化陣，萬一有濁瘴泄漏能及時處理。”
話音未落，基地西側突然響起爆炸聲。火光衝天而起，伴隨著守衛的慘叫，顯然是調虎離山之計。晶核庫的守衛瞬間騷動起來，隊長正要用對講機請示，突然捂住喉嚨倒地——他的後心插著枚黑色短鏢，鏢身泛著灰綠色的光。
“動手了！”陳默低喝一聲，翻身躍下了望塔。青靈玉的綠光在落地時炸開，將周圍五米內的偷襲者逼退。那些穿著守衛製服的暗魂教徒顯然沒想到他會提前埋伏，黑袍下的臉露出錯愕。
沈凝霜的冰係異能同時爆發，倉庫周圍的地麵瞬間結冰，將試圖靠近的教徒凍在原地。冰刺從他們腳下鑽出，精準地刺穿黑袍，卻避開要害——她留了活口。
“抓活的！”陳默的消防斧劈向為首教徒的手腕，淨化靈氣順著斧刃湧入對方體內。那教徒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臂上的黑紋迅速消退，露出原本的膚色——竟是科技區的一名研究員。
就在這時，晶核庫的鐵門突然發出刺耳的扭曲聲。陸明遠在了望塔上大喊：“他們從地下挖地道！”
陳默衝到倉庫側麵，果然看到地麵有新翻的泥土。他運轉《青靈訣》，將純靈注入地麵，綠光所過之處，泥土下傳來悶響，顯然是有人被靈氣灼傷。他正準備炸開地道，地道口突然飛出顆黑色藥丸，落地時化為墨綠色的煙霧——是b級濁瘴彈！
“晚星！”陳默大喊。
醫療隊的方向立刻亮起白光，林晚星的淨化陣被激活，淡金色的光幕如傘般張開，將濁瘴彈的煙霧牢牢罩住。煙霧在光幕中掙紮、消融，最終化為無害的水汽。“陳默，我沒事！”她的聲音帶著喘息，顯然維持大陣消耗不小。
地道裡的教徒見偷襲失敗，竟引爆了隨身攜帶的炸藥。劇烈的爆炸聲中，晶核庫的地基出現裂痕，幾枚c級晶核從裂縫中滾出，立刻被等候在外的黑影接住——是暗魂教濁瘴堂的人，他們的黑袍上繡著骷髏與坩堝的標記。
“想跑？”沈凝霜的冰鏈如靈蛇般竄出，纏住最後一名教徒的腳踝。冰鏈上的寒氣順著對方的皮膚蔓延，逼得他從陰影中現身。
陳默認出他腰間的令牌，是濁瘴堂的執事：“柳玄在哪？你們煉濁瘴丹想乾什麼？”
執事冷笑一聲，突然將一顆黑色晶體塞進嘴裡。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觸須——竟是自願被邪魔寄生的教徒！“主上很快就會破封……你們都要死！”
變異後的執事力量暴漲，輕易掙斷冰鏈，利爪帶著濁瘴抓向陳默。陳默不敢大意，將青靈玉的靈氣與從沈凝霜那裡複刻的冰係異能融合，打出冰藍交織的劍氣。劍氣穿透觸須，將執事的身體劈成兩半，墨綠色的汁液濺在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戰鬥很快結束。基地的守衛趕到時，隻看到滿地被凍住的教徒和破損的地道。秦峰看著晶核庫的裂痕，臉色凝重如鐵：“查！給我徹底清查基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暗魂教的餘孽找出來！”
陳默解開一名被凍住的教徒，用淨化靈氣緩解他體內的邪力：“為什麼加入暗魂教？”
那教徒是普通區的幸存者，臉上滿是悔恨：“他們說……隻要獻祭晶核就能獲得異能……我隻是想活下去……”
林晚星的白光落在他身上，輕聲道：“活下去不一定要靠邪力。”她的聲音溫柔卻堅定，“基地需要你這樣的人提供線索，而不是成為彆人的工具。”
教徒的防線瞬間崩潰，哭著供出了暗魂教在基地的據點——廢棄的汙水處理廠，那裡藏著他們煉製濁瘴丹的丹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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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峰準備派兵圍剿時，基地的警報突然變了調子。不是敵襲警報，而是貴賓到訪的鐘聲。守衛來報：“蘇家長老蘇清晏求見，說有要事找陳默隊長。”
陳默心中一動，帶著沈凝霜和陸明遠趕往gate處。月光下，白須白發的蘇清晏站在高牆下，青色道袍纖塵不染，與周圍的廢墟格格不入。他看到陳默，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擺：“陳小友，彆來無恙。”
“蘇長老怎麼會來？”陳默注意到他身後的弟子抬著個木箱，箱蓋縫隙裡透出微光。
蘇清晏歎了口氣：“青靈玉現世，封印鬆動的速度比預想中快。”他打開木箱，裡麵是半張泛黃的星象圖，與陸明遠父親留下的那半張正好契合，“這是我蘇家守護的星圖，上麵標注著七塊封印碎片的位置。第一塊，就在綠洲基地。”
陸明遠將兩張星圖拚在一起，完整的星圖上，七顆星辰的位置與《青靈訣》記載的碎片圖樣完全對應。綠洲的位置被朱砂重點標注，旁邊寫著“淨化之源”四個字。
“綠洲基地……”陳默想起東郊洞府的壁畫，“那裡的碎片和淨化有關？”
“不僅如此。”蘇清晏的神色凝重，“那碎片能凝聚純靈，是加固封印的關鍵。但三天前，綠洲傳來消息，王級腐屍圍攻了基地，首領戰死，碎片下落不明。”
王級腐屍！陳默心中一凜，那是相當於元嬰期的存在，遠超他們目前能應對的層級。
更糟的消息接踵而至。負責後勤的隊員匆匆跑來，臉色慘白：“秦老大，倉庫的存糧隻夠維持十天了！我們必須派人去綠洲求援，那裡是附近唯一的農業基地！”
秦峰的拳頭砸在城牆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看向陳默，眼神裡帶著信任，“陳默，隻能你去了。你的淨化能力和青靈玉，是穿過死亡濁瘴森林的最大希望。”
陳默看向沈凝霜和陸明遠，兩人同時點頭。陸明遠拍了拍背包裡的星隕鐵：“我正好用這些材料改進轉換裝置，有了它，我們能在a級濁瘴裡行動。”沈凝霜的冰靈玉佩微微發燙：“我的冰係異能能對付森林裡的異獸，而且……我感覺綠洲的碎片在召喚我。”
林晚星不知何時也趕來了，她手裡拿著個藥箱：“我跟你們去。醫療隊能應付基地的情況，而且我的淨化能力或許能幫上忙。”她的指尖白光閃爍，比在圖書館時明亮了數倍，“我已經不是隻會拖後腿的菜鳥了。”
陳默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想起初次在樓梯間相遇時她顫抖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他將青靈玉解下，分成四份，用紅繩係好：“這是玉佩的碎片，能互相感應，也能抵禦濁瘴。”
蘇清晏看著分玉的舉動，眼中閃過讚許：“同心協力，方能渡過難關。”他從袖中取出一卷地圖，“這是穿過死亡濁瘴森林的近路，避開了s級濁瘴區。我蘇家在森林邊緣有處山莊，你們可以在那裡休整。”
夜色漸深，基地的燈火在廢墟中閃爍，像瀕死之人的最後喘息。陳默小隊的裝甲車停在gate前，陸明遠在調試靈氣炮，沈凝霜檢查著冰靈劍，林晚星在整理醫療物資。陳默將拚合的星圖收好，指尖撫過青靈玉碎片——碎片上的符文正與他體內的靈氣共鳴，仿佛在指引方向。
蘇清晏站在高牆上，望著裝甲車消失在灰霧中，拂塵輕輕擺動：“希望你們能趕上……”他的聲音很低，隻有風聽到，“邪魔的先鋒，已經越過封印裂縫了。”
裝甲車駛離基地範圍，進入死亡濁瘴森林的邊緣。車窗外，灰霧變成深灰色，樹木扭曲成詭異的形狀，枝頭掛著風乾的屍體。車載電台突然傳來雜音，隱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嘶吼，像是腐屍，又像是某種更可怕的存在。
陳默握緊手中的碎片，與其他三人交換眼神。他們都知道，這趟旅程的危險，遠超東郊洞府之行。但星圖上的綠洲在召喚，封印碎片在等待，而身後的基地和無數幸存者的希望，都壓在他們肩上。
青靈玉的綠光在四人手中同時亮起，連成一線，穿透窗外的濁瘴，照亮前方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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