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鋼鐵基地的警報聲換成了急促的號角，這是災變後從未有過的信號——代表著重大勝利與緊急集結。陳默的越野車剛駛過西門，就被等候的人群圍住，幸存者們舉著簡陋的火把，火光在他們布滿風霜的臉上跳動，有人認出了陳默左眉骨的疤痕，突然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是陳默隊長！他們回來了！”
“碎片找到了嗎？暗魂教被打垮了？”
“快看那是什麼！”
七塊碎片融合而成的青銅圓盤在陳默懷裡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透過破損的衝鋒衣映在地麵，形成個不斷旋轉的符文陣。林晚星扶著車門下車時，光粒不自覺地擴散開來，落在幾個傷員身上，結痂的傷口瞬間泛起健康的粉色，人群再次沸騰，有人跪倒在地，將這視作神跡。
“彆這樣。”陳默伸手扶起個白發老人，青靈玉的綠光順著指尖滲入老人乾裂的手掌，“我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站在高台上的秦峰身上，絡腮胡男人正舉著擴音喇叭，卻忘了按下開關，隻是望著他們傻笑。
沈凝霜的冰矛在身後輕輕撞了撞他的胳膊。銀發女孩側頭時，冰藍色的眼眸裡帶著罕見的笑意：“彆愣著了，秦峰的下巴快掉了。”她的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個穿黑皮夾克的異能者，他們臉上的嘲諷早已換成敬畏，其中就有之前嘲諷過他們的張野，此刻正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
陸明遠抱著探測器擠過人群，眼鏡滑到鼻尖也顧不上推：“秦首領！蘇長老在淨化區等我們！”男孩的聲音帶著喘，卻難掩興奮，“他說圓盤的能量波動和昆侖山的封印陣完全匹配，隻要注入足夠靈力，就能暫時加固裂縫！”
淨化區的靈脈引擎已經修複，淡金色的能量順著管道流淌，在中央廣場凝成個巨大的光柱。蘇清晏的白須在光風中飄動，他手裡的拂塵沾著點點靈光，正繞著光柱行走，每走三步就撒下把黃色符紙，符紙在空中化作金色的篆文，與光柱融為一體。
“陳小子，你可算回來了。”蘇清晏轉身時，拂塵突然指向陳默懷裡的圓盤，符紙瞬間全部亮起，“七塊碎片歸位，青靈玉的真正力量該覺醒了。”他的目光落在圓盤中心的凹槽上，那裡的形狀與青靈玉完美契合，“把玉嵌進去，讓我們看看上古先民留下的奇跡。”
陳默將青靈玉從領口取出，玉石在接觸圓盤的刹那突然懸浮，自動嵌入凹槽。白光與綠光碰撞的瞬間，圓盤表麵的符文突然直立起來，化作道半透明的光幕，上麵浮現出全球地圖，七個光點代表碎片的發現地，而昆侖山的位置正閃爍著刺眼的紅光——那裡的封印裂縫已經擴大到三米。
“邪魔主上的氣息越來越濃了。”蘇清晏的拂塵在光幕上輕點，紅光處立刻展開段影像：黑黢黢的裂縫中伸出無數骨節分明的手，濁瘴像噴泉般湧出，接觸到靈脈的地方，草木瞬間枯萎成灰，“根據星象推算，破封就在三個月後，正好是邪魔艦隊抵達的時間。”
林晚星的光粒突然在光幕上凝聚，覆蓋住昆侖山的紅光。光點滲透進影像的裂縫，竟讓那些骨手退縮了半分，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卻固執地維持著光粒輸出：“我的光粒能淨化邪祟，或許……能暫時壓製裂縫擴大。”
“不止暫時。”陸明遠突然指著探測器，屏幕上的靈脈數據正與圓盤產生共鳴，“我爸的筆記裡畫過類似的裝置！圓盤是‘萬靈封印陣’的核心，隻要連接全球靈脈節點，再加上修仙界殘片的能量，就能形成雙層防護！”男孩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條弧線，連接起鋼鐵基地、極寒基地、蛇人部落的光點，“這些地方的靈脈都與圓盤共鳴，我們可以……”
“建立全球靈脈網絡。”秦峰終於按下了擴音喇叭的開關，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我已經用加密頻道聯係了全球十二座基地和五大宗門，最快的綠洲基地明天就能到，蘇家的隱世據點也傳來消息，蘇小峰帶著族中精英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拍了拍陳默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捏碎石頭，“從今天起，你就是地球守護聯盟的盟主。”
陳默愣住的瞬間，圓盤突然射出道光束，落在他的眉心。七塊碎片的記憶順著光束湧入腦海：上古修士與邪魔的慘烈大戰，封印成功時的星空異象，還有句反複回響的箴言——“純靈為引，萬靈為基，星河為盾，方能禦邪魔”。他猛地睜開眼，發現青靈玉已經與圓盤徹底融合，表麵浮現出三個古老的篆字：青靈仙印。
“這才是它的真名。”蘇清晏的拂塵輕輕掃過仙印，“青靈玉進化成仙印，意味著你已經得到天地認可，有資格調動全球靈脈。”老人的目光變得凝重，“但這還不夠，修仙界殘片的信號越來越強烈，那裡藏著對抗邪魔艦隊的關鍵，或許是上古戰艦，或許是更強大的力量。”
廣場邊緣突然傳來騷動。張野帶著幾個戰魂隊成員擠進來，手裡捧著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到陳默麵前單膝跪地：“盟主，之前是我混蛋。”他掀開紅布，裡麵是三十顆泛著紫光的a級晶核，“這是戰魂隊所有的存貨，雖然不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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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陳默的仙印綠光一閃，晶核上的濁瘴瞬間被淨化，變成純淨的靈脈能量，“過去的事不用提，現在我們是戰友。”他將晶核推向陸明遠，“給靈脈炮充能，昆侖山的裂縫需要它。”
張野的眼睛瞬間紅了，用力點頭，轉身時吼道：“戰魂隊的兄弟！給我把倉庫裡的晶核全搬來！不夠就去清剿腐屍群！媽的，這次咱們要讓邪魔知道，地球不是他們想來就來的！”
夜幕降臨時，基地的探照燈全部亮起，將廣場照得如同白晝。來自各地的代表陸續抵達：綠洲基地的幸存者推著裝滿療傷草藥的板車，極寒基地的冰係修士帶來了抗寒秘藥，蛇人部落的阿蛇帶著族人的靈脈火種，甚至連黑鴉基地的殘餘勢力都派來了使者，捧著當年張強掠奪的靈脈礦石，請求加入聯盟。
林晚星在醫療區忙得腳不沾地。她的光粒已經能同時治愈五名傷員，光係靈力與仙印共鳴後，甚至能讓斷肢重生，幾個被濁瘴腐蝕掉手指的修士，在她的治療下重新長出粉嫩的新肉，紛紛感歎這是“光靈聖母”的神跡。
“彆叫我聖母啦。”林晚星幫個小蛇人包紮好尾巴上的傷口，臉頰泛起紅暈，“這都是仙印和靈脈的功勞。”她的目光望向廣場中央，陳默正站在仙印光幕前，與秦峰、蘇清晏討論著什麼，月光落在他左眉骨的疤痕上，竟有種奇異的溫柔。
沈凝霜的冰係修士正在廣場邊緣布置結界。她的冰刃在地麵劃出複雜的紋路，冰霧順著紋路蔓延，與仙印的綠光交織成網，將整個基地籠罩在防護之中。幾個年輕的冰係修士圍在她身邊，眼神裡滿是崇拜——他們都是冰靈穀的後裔，沈凝霜的回歸讓這個覆滅的宗門看到了複興的希望。
“凝霜姐，你的寒毒真的好了？”個紮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好奇地摸了摸她的手臂，那裡的皮膚光滑細膩，再沒有之前的冰碴，“我奶奶說，隻有找到靈脈火種和仙印才能解冰煞之毒。”
沈凝霜的指尖凝結出朵冰晶蓮花，花瓣層層展開，露出裡麵的金色花蕊——那是融合了靈脈火種的冰係靈力：“是陳默的純靈和晚星的光粒幫了我。”她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醫療區的林晚星身上，冰藍色的眼眸裡帶著暖意，“還有，以後彆叫我姐，叫我沈宗主吧，冰靈穀要重新開宗立派了。”
陸明遠的科技團隊在廣場東側搭建了臨時實驗室。數十台靈脈轉換器同時運轉，發出嗡嗡的輕響，將收集來的晶核能量轉化成統一頻率，通過管道輸入仙印光幕。男孩站在控製台前，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屏幕上的全球靈脈網絡已經連接了三分之一，代表昆侖山的紅點正在緩慢變暗。
“爸，你看到了嗎？”陸明遠對著胸前的金屬牌低語，那裡嵌著父親的照片，“你的機械核心和靈脈理論真的實現了，我們能調動全球的能量了。”金屬牌突然發燙，照片邊緣浮現出行細小的字，是父親的筆跡：“星途已啟，護我家園”。
子夜時分，陳默站在仙印光幕前，感受著來自全球的靈脈能量在體內流淌。青靈仙印已經與他的靈力徹底融合，玉石表麵的符文隨著他的呼吸明暗，圓盤上的全球地圖漸漸亮起，隻剩下昆侖山的紅點還在頑強閃爍。
“該出發了。”秦峰遞來套新的作戰服，上麵繡著聯盟的徽章——七塊碎片組成的圓形，中間是青靈玉的圖案，“蘇長老和沈宗主會留守基地，維持靈脈網絡，我帶先鋒隊跟你去昆侖山，陸明遠的靈脈炮已經裝車，林丫頭的醫療小隊也準備好了。”
陳默接過作戰服時，指尖觸到片溫熱的布料——是林晚星悄悄縫補過的，在肩甲內側繡了朵小小的光粒花。他抬頭時，正看見女孩站在醫療區門口，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見他看來，突然紅了臉，轉身躲進了帳篷。
沈凝霜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手裡捧著個精致的木盒：“這是冰靈穀的傳家寶，星圖羅盤。”打開的瞬間，盒內的星辰紋路突然亮起，與夜空中的星圖完美重合，“能定位修仙界殘片的位置，古籍說那裡有座‘星河戰艦’，是上古修士對抗邪魔的終極武器。”她的指尖在“仙尊殿”的星標上點了點，“你的渡劫之地，可能也在那裡。”
陳默合上木盒時，裡麵的星圖突然烙印在他的腦海，與仙印傳遞的記憶重疊。他仿佛看到艘巨大的戰艦衝破雲層，艦首的青靈玉與他胸前的仙印產生共鳴，發出足以撕裂星空的光芒。
“準備好了嗎？”陸明遠的聲音帶著電流傳來，通訊器裡混雜著引擎的轟鳴，“靈脈炮的充能完成90，修仙界殘片的信號突然增強，好像在……召喚我們？”
陳默最後看了眼鋼鐵基地。廣場上的人們還在忙碌，火把連成的光帶像條守護的巨龍，靈脈引擎的嗡鳴與幸存者的歌聲交織，形成首粗糙卻滾燙的戰歌。他突然想起災變那天，醫學院宿舍窗外的灰霧，那時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億萬人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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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陳默係緊作戰服的腰帶，青靈仙印在胸前發燙，“目標昆侖山，之後……去修仙界殘片。”
越野車隊列隊出發時，天邊正好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穿透濁瘴，給車隊鍍上層金紅色的光暈，林晚星的醫療車緊跟在陳默後麵，光粒順著車窗縫隙飄出來，在車頂上形成隻展翅的光鳥；陸明遠的靈脈炮車發出低沉的嗡鳴，炮口的星隕鐵在陽光下閃爍；秦峰的指揮車上傳來激昂的戰歌，是他亡妻最喜歡的《星空守望者》。
陳默的手按在青靈仙印上，感受著來自全球的靈脈能量源源不斷地湧入。圓盤表麵的昆侖山紅點正在逐漸變淡，而代表修仙界殘片的光點卻越來越亮，像顆即將爆發的新星。他知道，三個月後的破封之戰將是終極考驗，但此刻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無比穩定。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醫療車裡的林晚星正調試著光粒治療儀，光鳥在車頂上歡快地盤旋；靈脈炮車裡的陸明遠對著星圖傻笑，手指在控製板上畫出戰艦的草圖；指揮車裡的秦峰哼著跑調的歌，手卻在戰術地圖上快速標記著防禦節點；而遠在鋼鐵基地的沈凝霜，正站在仙印光幕前，冰刃劃出最後道結界，冰藍色的眼眸望向昆侖山的方向，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車隊駛過平原時，陳默打開了車窗。風裡帶著靈脈的清香，遠處的濁瘴正在仙印的淨化下逐漸消散，露出成片泛著綠意的草地，幾隻從未見過的小鳥落在車頭，啄食著凝結的靈脈露珠。
他低頭看向青靈仙印，玉石突然投射出段模糊的影像：昆侖山巔，他站在雷劫之中，仙印與星河訣共鳴，身後是聯盟的千萬戰士；修仙界殘片，巨大的戰艦衝破雲層，艦首的青靈玉與他胸前的仙印交相輝映；遙遠的星空，邪魔艦隊正在潰逃，而地球的光芒，正穿透宇宙的黑暗，照亮未知的星途。
“新的戰爭，開始了。”陳默輕聲說，仿佛在對自己，也在對這顆飽經滄桑卻從未屈服的星球。
越野車的引擎發出更強勁的轟鳴，車隊像道金色的閃電，劈開殘存的濁瘴，朝著昆侖山的方向疾馳。陽光越來越盛，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最終彙聚成條通往未來的路——這條路布滿荊棘，卻也閃耀著希望的光，而他們，將是這條路最堅定的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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