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基地的晨霧裹著鐵鏽味漫過鐵絲網時,陳默正在清點護衛隊的裝備。二十柄消防斧整齊地靠在倉庫牆根,斧刃都纏著淡綠色的靈紋——是他連夜用純靈加持的,能暫時淨化c級濁瘴。旁邊堆著陸明遠趕製的靈氣聚能器,金屬外殼上的齒輪還在微微轉動,發出細碎的哢嗒聲,像群不安分的蟲豸。
“陳默哥,這是新隊員的名單。”李萌萌抱著文件夾跑進來,雙馬尾上還沾著機油,昨天操控機甲時蹭的汙漬在臉頰上畫出道灰痕,“秦首領說讓你親自挑選,從普通區和異能區各挑五個,哦對了......”她突然壓低聲音,機械輔助異能讓指尖泛起淡金,“張教授讓我給你這個。”
文件夾裡夾著片星隕鐵碎片,邊緣鋒利如刀,在晨光下泛著冷光。陳默認出這是東郊洞府的礦石樣本,張教授的光譜儀分析過,這種金屬能穩定靈脈能量達七個小時。碎片背麵刻著個微型靈陣,正是《青靈秘錄》裡記載的“聚靈紋”,顯然是陸明遠幫忙刻畫的。
“張教授還說什麼?”陳默將碎片塞進懷裡,與封印碎片隔著布料相觸,兩股力量突然共鳴,在丹田處激起細小的氣旋——煉氣初期巔峰的壁壘似乎又鬆動了些。
“他說暗魂教的影殺堂在基地有臥底,讓你小心新隊員裡穿黑靴的人。”李萌萌的聲音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文件夾邊緣,“昨晚醫療站收治了個‘流民’,林姐姐說他的傷口裡有濁瘴丹的殘渣,審問時咬碎了假牙裡的毒囊......”
倉庫門被推開的風卷進股寒氣。沈凝霜站在晨光裡,黑色皮衣上的冰碴正在融化,順著銀發滴落在地,彙成小小的水窪。她的手裡提著個布袋,扔在陳默腳邊時發出重物撞擊的悶響——裡麵是五枚c級晶核,泛著淡藍的冰係靈光,顯然是她連夜清理西圍牆殘餘腐屍的戰利品。
“新隊員我選好了。”沈凝霜的冰棱在指尖凝結又散去,“三個冰係異能者,兩個強化係,都是靠得住的人。”她的目光掃過那堆消防斧,冰藍色的眼眸裡閃過絲詫異,“你的純靈淨化範圍擴大了?”
陳默點頭,抓起柄消防斧遞給她。純靈順著斧柄流淌,在她掌心凝成半寸靈光:“昨晚突破了,現在能淨化十米範圍。”他注意到她左手手套有處破損,露出的皮膚泛著淡藍——是寒毒又在活躍,“青靈玉的純靈或許能壓製,要不要試試?”
沈凝霜的指尖猛地收緊,斧柄被捏出道白痕。她彆過頭看向倉庫外,那裡有幾個穿黑靴的異能者正往這邊張望,靴筒上的火焰徽章在晨光下格外刺眼。“不用。”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東郊洞府再說吧,現在......”
“陳默隊長!”
洪亮的呼喊打斷了她的話。秦峰拄著拐杖站在倉庫門口,左臂纏著林晚星特製的光係繃帶,淡金的光暈透過紗布滲出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老秦的手裡拿著枚銀色徽章,上麵刻著交叉的劍與盾,正是基地護衛隊隊長的標誌。
“秦首領。”陳默迎上去,純靈下意識地湧向他的傷口,光係繃帶突然亮起來,秦峰舒服地哼了聲。
“彆叫首領了,按規矩叫我老秦就行。”秦峰把徽章塞進他手裡,掌心的老繭磨得陳默指頭發癢,“昨晚議會投票通過了,你正式升任護衛隊隊長,配十名隊員,獨立宿舍在科技區旁邊,離醫療站近。”他突然壓低聲音,雷紋紋身微微發亮,“劉猛的殘餘勢力在搞小動作,你盯著點,必要時......”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沈凝霜的冰棱突然飛射而出,擦過一個穿黑靴異能者的耳邊,釘在倉庫門框上。那異能者嚇得一個踉蹌,手裡的文件散落一地,露出底下藏著的微型攝像頭——鏡頭正對著陳默手裡的徽章。
“滾。”沈凝霜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藍色的眼眸像淬了毒的冰錐,“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附近徘徊,就不是釘門框這麼簡單了。”
黑靴異能者連滾帶爬地跑了。秦峰看著地上的攝像頭,臉色沉得像要滴出水:“看來得提前清理門戶了。”他拍了拍陳默的肩膀,“下午讓陸明遠給你宿舍裝個反監聽裝置,這些雜碎的手段防不勝防。”
林晚星的聲音從科技區方向傳來。她提著個食盒往這邊跑,淺藍色的防護服下擺沾著草屑,顯然是剛從普通區的藥田回來——那裡種著她用純靈培育的草藥,能解低級濁瘴毒。“陳默哥!老秦叔!”她的圓臉因為奔跑泛起紅暈,光係靈晶在食盒裡亮著,“我做了靈米粥,加了淨化過的蓮子,你們......”
食盒突然被一股勁風掀飛。林晚星驚呼著去接,卻被陳默一把拉到身後——剛才那個黑靴異能者去而複返,手裡的火焰匕首正對著林晚星的後背,顯然是想報複。陳默的純靈瞬間爆發,綠光形成的光盾將匕首彈開,消防斧帶著青靈玉的靈光劈向對方手腕。
“啊!”異能者慘叫著倒地,手腕被純靈灼傷,冒出黑煙。沈凝霜的冰棱已經刺穿了他的膝蓋,冰藍色的寒氣順著傷口蔓延,凍住了他的行動。“說!誰派你來的?”她的冰劍抵住他的咽喉,冰靈玉佩的光芒讓對方眼神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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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暗魂教......”異能者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隻要殺了光係異能者,就能讓陳默的純靈失控......”他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出黑血——和昨晚醫療站那個“流民”一樣,咬碎了假牙裡的毒囊。
林晚星的臉色慘白,緊緊抓著陳默的衣袖,光係靈晶的光芒變得黯淡:“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
“因為你的光係異能能淨化邪祟。”秦峰的臉色凝重,“暗魂教的濁瘴丹最怕光和純靈,你和陳默湊在一起,就是他們的克星。”他踢了踢地上的屍體,“看來柳玄是真急了,居然在基地裡動這麼大手筆。”
陳默突然想起昨晚青靈玉的異動。封印碎片在懷裡發燙,星圖上的東郊洞府光點閃爍得異常劇烈,似乎在預警什麼。他看向沈凝霜,發現她也在看自己,冰藍色的眼眸裡藏著擔憂——他們都明白,這次東郊之行絕不會簡單。
“靈米粥沒灑!”李萌萌突然歡呼起來,舉著個沒翻倒的瓦罐,“還熱著呢,快嘗嘗林姐姐的手藝!”小姑娘的機械輔助異能讓瓦罐懸浮在空中,避開了剛才的混亂,“張教授說這粥裡加了凝神草,能穩定靈力,對陳默哥突破有好處。”
林晚星的臉瞬間紅了,搶過瓦罐往陳默手裡塞:“快趁熱喝,我......我去醫療站看看傷員。”她轉身就跑,淺藍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科技區的拐角,光係靈晶的光芒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光帶。
陳默喝著靈米粥時,能嘗到淡淡的純靈味,混著蓮子的清甜,熨帖得丹田暖洋洋的。陸明遠不知何時鑽了出來,黑框眼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手裡拿著個巴掌大的金屬球:“這是反邪能探測儀,能感應暗魂教的濁瘴波動。”他突然壓低聲音,“我爸的筆記裡說,東郊洞府有個‘靈脈眼’,星隕鐵就藏在那,但是......”
“但是有邪修看守。”陳默接過探測儀,金屬表麵的靈紋與青靈玉共鳴,“張教授的光譜儀分析出金丹期邪修的氣息,對嗎?”
陸明遠點頭,機械義手抓著陳默的胳膊:“我改裝了靈氣炮,現在能融合冰係異能和純靈,威力比上次強三倍。”他的聲音帶著興奮,“隻要找到星隕鐵,我就能造出能讓全隊共享靈力的裝置,到時候......”
“到時候就能更好地保護大家。”陳默接過他手裡的裝置圖紙,上麵的靈能傳導線路清晰明了,顯然費了不少心思。他想起普通區那些流民的笑臉,想起醫療站裡等待治愈的傷員,突然覺得肩上的隊長徽章沉甸甸的——這不僅是榮譽,更是責任。
沈凝霜已經收拾好了裝備。黑色背包裡露出冰劍的劍柄,冰靈玉佩係了條新的紅繩,在陽光下格外顯眼——陳默認出那是林晚星編的同心結,小姑娘昨晚偷偷塞給沈凝霜,說“紅色能驅邪”。
“該出發了。”沈凝霜的聲音柔和了些,冰棱在她掌心凝成小巧的冰花,“再晚,暗魂教的人該把星隕鐵運走了。”
護衛隊的隊員已經在基地門口列隊。五個來自普通區的隊員穿著統一的灰布服,手裡握著加持過純靈的消防斧,眼神裡帶著緊張和期待;五個異能區的隊員則穿著黑色作戰服,冰係異能者的指尖泛著寒氣,強化係的肌肉虯結,顯然都是沈凝霜精挑細選的好手。
秦峰拄著拐杖站在高台上,雷紋紋身的光芒籠罩住整個隊伍:“記住你們的使命,不僅要帶回星隕鐵,更要查清暗魂教的陰謀。”他的目光掃過陳默,“活著回來,我給你們慶功。”
陳默舉起隊長徽章,純靈注入其中,銀色的徽章突然亮起綠光,在每個隊員身上都映出淡淡的光紋——是個簡易的同心陣,能讓他的純靈共享給全隊。“出發!”
隊伍穿過普通區時,流民們都在路邊送行。那個抱孩子的母親舉著塊靈晶碎片,對著陳默深深鞠躬;斷腿的流民掙紮著站起來,嘴裡喊著“一定要平安回來”;連最調皮的那個補丁衣小孩,都學著大人的樣子敬了個不標準的禮。
林晚星站在醫療站的屋頂上,光係靈晶在她掌心亮成顆小太陽,為他們指引方向。看到陳默望過來,她突然揮舞起手臂,淺藍色的防護服在風中飄動,像隻展翅的蝴蝶。
陳默的青靈玉在懷裡發燙,與封印碎片的共鳴越來越強。他知道,前路有濁瘴森林,有金丹邪修,有暗魂教的埋伏,但身邊有沈凝霜的冰劍,有陸明遠的機械裝置,有李萌萌的偵查機器人,還有身後基地裡那片溫暖的光,這些加起來,足夠劈開任何黑暗。
隊伍走出基地吊橋時,陳默回頭望了一眼。鋼鐵基地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高牆上的衛兵敬著禮,科技區的煙囪冒著白煙,醫療站的窗口亮著光。他握緊手裡的消防斧,左眉骨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清晰——這道疤見證了他的成長,也將見證他們揭開東郊洞府的秘密,向著更廣闊的燼土世界,邁出堅定的一步。
暗影在基地的某個角落湧動。暗魂教的影殺堂成員看著陳默小隊的背影,黑袍下的嘴角勾起詭異的笑,指尖的濁瘴粉末在晨光中閃爍,像撒向未來的毒咒。但他們沒看到,陳默小隊的同心陣光芒越來越亮,在通往東郊的土路上,畫出一道堅不可摧的光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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