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鋼鐵基地的清晨總裹著一層淡灰的濁瘴，像給世界蒙了塊臟紗。陳默站在基地南門，黑色衝鋒衣的拉鏈拉到頂，左眉骨的淺疤在晨光裡泛著淡粉。他右手插在口袋裡，指尖貼著青靈玉——那玉從淩晨就開始輕輕發燙，像揣著顆小太陽，比上次在實驗室的共鳴更急些，像在催著他往東郊走。
“都準備好了嗎？”陳默轉頭看向身後的三人。陸明遠背著個鼓囊囊的背包，裡麵塞著改裝過的“鐵蟲”、便攜轉換裝置，還有幾瓶煉體藥劑，黑框眼鏡滑到鼻尖，他卻顧不上推，正低頭檢查靈氣炮的線路：“沒問題！‘鐵蟲’的攝像頭換了高清的，能在b級濁瘴裡拍清楚東西，靈氣炮加了靈脈礦石，威力比上次強三成！”他的聲音裡滿是興奮，指尖還沾著機油，在晨光裡閃著亮——昨晚他熬了半宿改裝備，夢裡都在摸星隕鐵的樣子。
林晚星提著個半人高的醫療包，淺藍防護服的袖口彆著根光粒凝聚的銀針，那是她新練的治愈術，能快速止血。她走到陳默身邊，指尖的光粒蹭了蹭他的袖口：“我帶了足夠的繃帶和解毒劑，還熬了靈脈湯，裝在保溫壺裡，冷了喝能補靈氣。”她的眼神裡有點擔心，卻沒說“小心”——經曆了這麼多次戰鬥，她知道陳默需要的不是叮囑，是背後的守護。
沈凝霜最後到的，黑色皮衣上沾著層薄冰碴，銀發散在肩後，手裡握著柄冰刃，冰藍色的眼眸沒什麼溫度。她走到小隊邊緣站定，才開口：“我的冰異能能凍住b級腐屍，要是遇到腐屍領主，需要陳默的淨化靈氣幫我破防。”她的手無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冰靈玉佩，那玉佩比平時涼了些，貼在皮膚上像塊冰，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昨晚邪修的黑霧在夢裡飄了一夜，身體裡的寒氣好像被勾醒了。
秦峰站在城樓上，看著他們：“記住，遇到a級濁瘴或元嬰期邪修，立刻撤退，基地的救援隊兩小時內能到。”他扔下來一個通訊器，陳默伸手接住，通訊器上刻著雷紋，“這是加密的，每天日落前聯係一次。”
陳默點頭，把通訊器彆在腰上：“放心，我們會活著回來。”說完，他率先邁出基地大門，青靈玉在口袋裡亮了亮，淡綠的光透過布料，在地上映出個小小的圈。
東郊的路比想象中難走。災變前的公路早就裂成了碎塊，路邊的汽車鏽成了鐵疙瘩，擋風玻璃上爬滿了濁瘴催生的黑藤，像給車子套了層絞索。走了半個時辰，陸明遠突然停下，指著前方的廢棄商場：“‘鐵蟲’傳回來畫麵，裡麵有三隻b級腐屍，都是速度型的，正圍著個靈氣晶核轉！”他打開平板，屏幕上能看到腐屍的爪子泛著黑，正往晶核上抓。
陳默眼神一凝：“林晚星，你布光盾；沈凝霜，冰刺封路；陸明遠，靈氣炮瞄準腐屍的頭。”他話音剛落，已經摸出消防斧，掌心的淨化靈氣順著斧刃纏上去，綠光像水流一樣裹著鐵刃。
林晚星立刻抬手，指尖的光粒織成一層半透明的光盾，擋在小隊身前；沈凝霜的冰刃往地上一插，三道冰刺從商場門口的地麵冒出來，剛好攔住腐屍的退路；陸明遠扛起靈氣炮，炮口泛著藍光，對準了最前麵的腐屍。
“轟！”靈氣炮的藍光炸開，最前麵的腐屍腦袋瞬間被轟碎，黑血濺在牆上，冒著泡。剩下的兩隻腐屍嘶吼著撲過來，陳默迎著衝上去，淨化斧砍在腐屍的脖子上，黑血濺到他的衝鋒衣上，卻被青靈玉的綠光擋了回去，沒沾到皮膚。沈凝霜的冰刃飛出去，刺穿了另一隻腐屍的心臟，冰刃在腐屍體內炸開，凍住了它的內臟。
“搞定！”陸明遠歡呼一聲，跑過去撿起地上的晶核，那晶核泛著淡藍的光，“是c級的！能給轉換裝置充能！”他小心翼翼地把晶核放進背包，像撿到了寶貝。
林晚星走過去，光粒落在陳默的衝鋒衣上，擦掉上麵的黑血：“還好沒沾到濁瘴，不然得用淨化劑洗半天。”她的語氣裡帶著點慶幸，指尖的光粒輕輕蹭過他的袖口，像在安撫。
沈凝霜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嘴角動了動，卻沒說話。她又摸了摸胸口的冰靈玉佩，那玉佩更涼了，身體裡的寒氣像有了動靜，在骨頭縫裡鑽來鑽去。她皺了皺眉，把冰刃握得更緊——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尤其是在要找星隕鐵的時候。
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到了東郊洞府的入口。那入口藏在一片黑鬆林裡，鬆樹的葉子都泛著黑，樹乾上刻著暗魂教的黑紋，像爬著條小蛇。陸明遠放出“鐵蟲”，“鐵蟲”鑽進入口，屏幕上很快傳來畫麵：洞府裡滿是蛛網，中央有具修士骸骨，旁邊站著五個穿黑袍的人，袖口的黑紋和劉哥的一樣，正圍著骸骨翻找東西。
“是暗魂教的邪修！”陸明遠的聲音沉了下來，“看他們的靈氣波動，應該是煉氣中期，比劉哥還強！”
陳默剛想說話，突然聽到沈凝霜悶哼一聲。他轉頭看去，沈凝霜的臉色白得像紙，手捂著胸口，冰刃掉在地上，身體開始發抖。“你怎麼了？”陳默衝過去，伸手想扶她，卻被她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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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碰我！”沈凝霜咬著牙，聲音發顫，“是寒毒……邪修的濁瘴刺激到了，體內的寒氣失控了。”她的身體周圍開始冒白氣，地上結了層薄冰，連她的銀頭發尖都掛了冰碴。她不想被人看見脆弱，尤其是在陳默麵前——從遇到他開始，她一直是冷傲的冰係強者，可現在，身體裡的寒氣像冰錐一樣紮著五臟六腑，連站都站不穩。
陳默的心一下子被攥成了團，青靈玉在掌心燙得厲害，不是共鳴的暖，是慌得發疼。“彆硬撐！”他不管沈凝霜的躲閃，伸手按住她的後背，掌心的青靈玉貼在她的皮衣上，純靈像暖流一樣湧進她的身體。那暖流順著她的經脈走，遇到寒氣就像熱水融冰，滋滋地響。沈凝霜的身體抖了抖，卻沒再推開他——那暖流太舒服了，像在冰天雪地裡突然裹上了厚毯子，連五臟六腑都暖了起來。
“你們找死！”洞府裡的邪修聽到動靜，衝了出來。為首的邪修手裡握著柄黑劍，劍上裹著黑霧：“竟敢壞暗魂教的事！這洞府裡的星隕鐵和秘籍，都是教主的！”他一揮黑劍，黑霧像毒蛇一樣撲向陳默。
林晚星立刻擋在陳默和沈凝霜身前，指尖的光粒織成光盾，黑霧撞在光盾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光盾的光芒暗了暗：“陳默，你先幫沈凝霜壓製寒毒，這裡交給我和陸明遠！”
陸明遠扛起靈氣炮，對準邪修：“想搶星隕鐵？先問問我的炮答不答應！”他扣下扳機，藍光卻沒炸開——轉換裝置因為剛才的震動，線路鬆了，靈氣沒供上去。“該死！”陸明遠急得額頭冒汗，趕緊放下炮，開始拆背包找工具。
邪修見陸明遠的炮壞了，獰笑一聲：“沒了武器，你們就是待宰的羔羊！”他身後的四個邪修同時抬手，黑霧凝聚成四隻黑手，抓向林晚星的光盾。
“噗！”光盾被黑手抓出個洞，林晚星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她的靈力還沒恢複，光盾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沈凝霜突然站直了身體。她的冰藍色眼眸亮了起來，身上的冰碴化了，手裡重新凝聚出冰刃，比之前更亮：“我的寒毒，還輪不到你們來刺激。”她一揮冰刃，五道冰刺從地上冒出來，刺穿了其中一個邪修的腿，那邪修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陳默也鬆了口氣，青靈玉的光暗了些，掌心還留著沈凝霜後背的溫度。他撿起地上的消防斧，淨化靈氣重新裹上斧刃：“陸明遠，好了嗎？”
“好了！”陸明遠終於接好線路，靈氣炮重新亮起藍光，“這次讓他們嘗嘗厲害！”他扣下扳機，藍光轟向為首的邪修，邪修趕緊用黑劍擋，黑劍被藍光炸得粉碎，他的胳膊也被轟出個血洞。
陳默趁機衝上去，淨化斧砍在邪修的脖子上，黑血濺出來，被青靈玉的綠光擋開。剩下的三個邪修慌了，想跑，沈凝霜卻已經布下冰牢，把他們困在裡麵：“進來了，就彆想走。”她的冰刃飛出去，刺穿了一個邪修的心臟；林晚星的光粒凝聚成光劍，斬殺了另一個；最後一個被陸明遠的靈氣炮轟成了碎片。
戰鬥結束後，洞府裡終於安靜下來。陸明遠第一個衝進去，跑到修士骸骨旁邊，眼睛一下子亮了——骸骨的手裡握著塊淡銀色的金屬，泛著光，正是星隕鐵！“找到了！真的是星隕鐵！”他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拿起星隕鐵，指尖摸著它的冷硬，眼淚差點掉下來——爸媽的筆記裡畫的就是這個，好像他們在天上看著，說“明遠，做得好”。
陳默走到骸骨旁邊，看到骸骨的懷裡放著本泛黃的書，封麵上寫著“青靈訣”三個篆字。他伸手拿起來，書頁剛碰到指尖，青靈玉就在口袋裡亮了起來，淡綠的光裹著書頁，上麵的字跡變得清晰起來——這是《青靈訣》的完整篇，比他之前得到的碎片多了築基和金丹期的功法。他的心臟跳得厲害，像終於找到了丟失的另一半，純靈在體內翻湧，差點衝破經脈。
林晚星走到陳默身邊，看著他手裡的《青靈訣》，笑了：“太好了，有了完整的功法，你突破築基就有把握了。”她的指尖泛著光，輕輕拂過書頁上的灰塵，像在嗬護一件珍寶。
沈凝霜站在洞府門口，看著裡麵的三人，冰藍色的眼眸裡少了些冷漠，多了點暖意。她摸了摸胸口的冰靈玉佩，那玉佩現在不涼了，反而有點溫，和陳默的青靈玉剛才的溫度很像。她沒說話，卻默默撿起地上的冰刃，守在門口——她知道，裡麵的人需要時間整理收獲，而外麵的濁瘴裡，說不定還藏著危險。
陳默翻到《青靈訣》的最後一頁，上麵畫著個和青靈玉一樣的圖案，旁邊寫著“濁瘴源於天外，封印碎片藏於靈脈彙聚之地”。他心裡一動，想起蘇清晏說的“找齊七塊碎片能阻邪魔破封”，看來這洞府裡的線索，比他們想的還重要。
陸明遠突然從邪修的屍體上搜出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教主令：東郊洞府有星隕鐵與《青靈訣》，速取之，另查探封印碎片下落，遇陳默小隊，格殺勿論。”他把紙條遞給陳默，臉色沉了下來：“暗魂教早就盯上這裡了，還想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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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捏著紙條，指節泛白：“他們想要星隕鐵和《青靈訣》，更想要封印碎片——我們得更快找到剩下的碎片，不能讓暗魂教和邪魔搶先。”他把紙條揣進懷裡，又看了眼手裡的《青靈訣》和陸明遠手裡的星隕鐵，心裡突然踏實了——有了這些，小隊的實力會更強，離守護基地、守護地球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是秦峰的聲音：“陳默，你們那邊怎麼樣？有沒有遇到危險？”
陳默按下通訊器，聲音堅定：“秦峰，我們找到星隕鐵和《青靈訣》了，遇到五個邪修，已經解決。現在準備返回基地，路上可能會遇到腐屍，我們會小心。”
掛了通訊器，陳默看向小隊：“我們該走了，天黑前得趕回基地，不然濁瘴會更濃。”
陸明遠把星隕鐵抱在懷裡，像抱著個寶貝：“好！回去我就開始改轉換裝置，有了星隕鐵，肯定能讓它融合三種力量！”
林晚星提著醫療包，跟在陳默身邊：“我幫你看著《青靈訣》，彆掉了。”
沈凝霜走在最後，冰刃握在手裡，眼神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濁瘴。她的身體裡還有點殘留的寒氣，卻不再難受——陳默的純靈像在她身體裡留了個印記，暖暖的，讓她覺得，就算以後再遇到寒毒發作，也不用再一個人硬扛了。
小隊的身影消失在黑鬆林裡，洞府的入口重新被濁瘴籠罩。隻有地上的黑血和冰碴，證明剛才這裡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而在更遠的濁瘴深處，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袖口的黑紋在暗裡閃著光——暗魂教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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