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整理這五年沉重而混亂的記憶。門口的鐵牛也安靜下來，緊張地注視著病房內的一舉一動。
“五年前，沒人知道那些‘流星’是什麼。人們叫它‘審判日’。”蘇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音，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火光與哀嚎的夜晚。
“災難之後，一切都變了。電力、通訊、網絡……所有現代文明的基石，一夜之間全部癱瘓。緊接著，是更可怕的事情——動物開始變異，它們變得巨大、狂暴，充滿了攻擊性。我們現在叫它們‘進化獸’。”
林澈靜靜地聽著，腦中的數據流在飛速運轉，將蘇晴口述的信息與自己數據庫中的災變瞬間進行校對、補充、建模。
“為了活下去，人們開始聚集，建立庇護所。但很快，我們發現，人也開始變化。一部分人覺醒了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能力，就像你一樣……我們稱之為‘進化者’。”蘇晴的目光再次投向林澈，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進化者成了每個庇護所的守護神，也是……掠奪者。”她苦笑了一下，“秩序崩潰後，人性中的惡被無限放大。一個強大的進化者，可以輕易決定一個小型聚落的生死。”
鐵牛在門口悶聲補充道：“那些進化獸死後，身體裡會留下一種亮晶晶的石頭，。那玩意兒是硬通貨，能給一些老舊設備供能，進化者吸收了還能變強。我們頭兒就是靠著吸收晶核，才成了我們庇護所的最強者。”
“晶核……”林澈低聲重複了一遍，他想起了自己吸收那枚灰色晶核時，身體傳來的舒適感。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蘇晴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急忙警告道：“你千萬不要以為任何人都能吸收晶核！那東西對普通人來說，是劇毒！”
她指了指地上那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喪屍犬屍體，“看到它了嗎？它就是被晶核裡的‘靈能’汙染的失敗品。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直接接觸晶核，下場隻有一個——身體被狂暴的能量撐爆，或者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隻有萬裡挑一、天生就能與靈能親和的人，才有機會成為進化者。即便如此，胡亂吸收不同屬性的晶核，也可能會導致能量衝突，走火入魔。”
原來如此。
林澈心中了然。他的身體之所以能毫無障礙地吸收，恐怕正是因為與“奇點”的融合，讓他本身就成了一個完美的能量轉化和容器。能將一切狂暴的能量都解析、優化、重組成對他最有利的形式。
這份獨一無二，才是他在這個末日裡最大的依仗。
“你們需要什麼藥？”林澈轉換了話題。
蘇晴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阿奇黴素，或者頭孢類的抗生素。小雅……我們頭兒的女兒，她感染了，高燒不退，普通的退燒藥已經沒用了。”她的語氣充滿了焦急和無力，“我們找遍了這層樓的藥房，都沒有找到。”
林澈閉上了眼睛。
在他看來，整個醫院的結構圖、物品分布，都像一張三維藍圖一樣在他腦中展開。他能感知到不同藥品的化學成分殘留。
幾秒鐘後，他睜開眼，目光穿過蘇晴，望向藥房某個被倒塌的貨架和雜物掩蓋的角落。
“那裡，”他平靜地指向那個方向，“牆角的防火櫃裡，第三層，最裡麵，有一個綠色的鐵皮盒子。”
蘇晴和鐵牛都愣住了。
“不可能，”蘇晴下意識地反駁，“那裡被堵死了，我們根本過不去……”
“去看看。”林澈的語氣不容置疑。
鐵牛看了看蘇晴，又看了看林澈，最終一咬牙，轉身走回藥房。他像一頭蠻牛，手腳並用地開始清理那個角落的雜物。
“哐當……嘩啦……”
一陣響動過後，鐵牛驚喜的聲音從藥房裡傳來：“晴姐！真的有！一個綠色的鐵盒子！”
蘇晴震驚地捂住了嘴，看向林澈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這種洞穿一切能力，已經超出了她對進化者的認知。
就在這時，林澈的臉色猛地一變。
【危險預警！複數生命體征高速接近中！距離：150米。數量：12。物種：人類。裝備：簡易冷兵器，少量火器。行動模式：搜索與包圍。】
【威脅評估：高。對方是有組織的團隊。】
“有麻煩了。”林澈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十二個人，正朝這邊包圍過來。”
“是禿鷲幫！”鐵牛扛著鐵盒子衝了出來，臉色大變，“這片區域靠近他們的地盤！晴姐，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