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話音落下，後院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韓雅和另外兩名隊員，都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他們從未見過，師父會對一個外人，露出如此審慎的目光。
老道人，青鬆觀的觀主——雲崖子，靜靜地注視著林澈，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流轉。
半晌，他緩緩搖了搖頭。
“小友，你說反了。”
雲崖子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拳腳，是磨練心性的階梯；呼吸，是溝通天地的橋梁。我青鬆觀一脈所求的，是以自身為洪爐，煉天地精氣，補自身圓滿，最終超脫凡俗，這是道。”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能穿透林澈的皮囊，看到他體內那個名為“奇點”的秘密。
“而你，”雲崖子的語氣一轉，“你的精神很強大，但那隻是一種工具。你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經過計算後的最優解。你所有的力量，都在為這個結果服務。這是技巧，是手段，是術，不是道。”
此言一出，韓雅心中劇震！
師父他……竟然能看得如此透徹！
林澈的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訝異的神色。
這個老道人，沒有“奇點”這樣的超級ai，卻僅憑肉眼和感知，就幾乎洞悉了他力量的本質！
“道長好眼力。”林澈坦然承認，他知道在這樣的智者麵前，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
“談不上眼力。”雲崖子拂了拂袖袍，走到石桌旁坐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隻是老道活得久了，見過的東西多一些罷了。小友，請坐。”
林澈也不客氣，在老道人對麵坐下。
“韓雅，去取雲霧茶來。”雲崖子吩咐道。
“是，師父。”韓雅恭敬地退下，心中卻依舊波瀾起伏。師父的“雲霧茶”，是觀中至寶，非貴客不取，看來師父對這個林澈，是真正的重視起來了。
石桌旁，隻剩下林澈與雲崖子二人。
“小友的術，很厲害。”雲崖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殺伐果斷，效率至上。在這亂世之中，是安身立命的最好手段。但老道很好奇，你既有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為何還要來我這破落道觀，求什麼道？”
這才是他最核心的疑問。
一個手握“神器”的人，為何還要來學習如何使用“凡兵”？
林澈的目光，望向那棵巨大的青鬆，眼神變得深邃。
“因為，術有極限。”
他緩緩說道：“我的術，是建立在對身體和能量的精準計算之上。但我的身體，這個容器本身，卻是有極限的。當力量超過容器的承載能力時，再精妙的計算，也隻會導致容器的崩潰。”
他轉回頭，看向雲崖子，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