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力量,是點。是極致的單體爆發,一力破萬法。”
“而我的仙術,是麵。是範圍的控製乾擾和千變萬化的戰術布局。”
“你當攻城錘,我當手術刀。你負責正麵碾碎一切,我負責為你清理掉所有煩人的蒼蠅,並告訴你,什麼時候出拳,打在哪裡,最省力,也最致命。”
陳子言看著林澈,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阿澈,我們不再是需要互相彌補的殘缺。我們需要的,不是融合,而是在戰場上,最默契的……協同!”
“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們看看,煉體士和最強的煉氣士站在一起時,會是一幅……何等令人絕望的畫卷!”
林澈靜靜地聽著,他看著陳子言眼中那熟悉的天才自信與狂熱,心中卻掀起了另一場無聲的風暴。
豁然開朗?
不。
那隻是陳子言一廂情願的美好設想。
林澈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征服奇點,談何容易?
那不是一個可以被馴服的寵物,更不是一段可以被優化的代碼。
那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法則!是一個正在與他的靈魂進行著永恒戰爭的寄生神明!
他這七年,無時無刻不在與之對抗。每一次動用力量,都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精神的撕裂,都是在與另一個自己進行著你死我活的廝殺。
他何嘗不想徹底掌控這股力量?
但每一次試圖深入,換來的都是更猛烈的反噬,是更接近深淵的瘋狂。
陳子言的提議,聽起來很美。
但那就像告訴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隻要你意誌足夠堅定,就能戰勝癌細胞”一樣,充滿了理想主義的蒼白。
林澈的眼眸深處,那剛剛燃起的火焰,非但沒有變得更加熾烈,反而沉澱了下來,化為了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他沒有被陳子言的豪言壯語所感染。
反而,陳子言這番話,像一麵鏡子,讓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所背負的、那份無法與任何人言說的孤獨與絕望。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
林澈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那條路,隻有我自己能走。”
他沒有解釋更多。
因為有些戰爭,注定隻能一個人打。
有些深淵,注定隻能一個人凝視。
但他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兄弟,看著他眼中那份純粹的、想要並肩作戰的渴望,林澈那顆早已被冰封的心,終究還是被撬開了一道縫隙。
或許……我無法解決自己的問題。
但至少,我不能讓他,再被卷入我的深淵。
林澈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拳頭。
這個動作,無比沉重。
仿佛抬起的,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一種宿命。
他看著陳子言,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疲憊。
那是一種征戰了太久,卻依舊看不到儘頭的疲憊。
“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
這個字,不再是找到道路的釋然。
而是一種……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卻依舊選擇與唯一的同伴,一同墜落的……決絕。
陳子言看著林澈眼中的疲憊,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他沒有再多問。
他隻是伸出指尖,與林澈的拳頭,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一金一青,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涇渭分明,卻又在冥冥之中,達成了一種超越了力量本身的共鳴。
那是一種,“孤獨”的共鳴。
陳子言收回手,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輕鬆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走吧,我們的審判軍團,還等著他們的主心骨回去呢。”
林澈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將那份沉重的秘密,重新壓回了靈魂的最深處。
從今天起,他們將不再是孤軍奮戰。
但他們也清楚,他們隻是兩隻在暴風雨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困獸。
他們將一同麵對這個世界的瘋狂。
也將一同,麵對各自內心深處,那片更加深邃與更加致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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