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淩雲峰將冷水拍在發燙的臉上。鏡中的男人眼角發紅,領口還沾著她的一根長發。他想起江念剛才懵懂又信賴的眼神,突然重重一拳砸在瓷磚上。
這天,淩雲峰一直心不在焉的。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每當江念看向他時,他就像觸電般迅速移開視線。
這反常的舉止背後,藏著他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江念竟然會跟他夢中女神的容貌分毫不差。這個發現讓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手心不斷有汗水沁出。
自從十八歲生日那晚開始,他就陷入了一個奇異的夢境輪回。每個深夜,都會有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孩站在櫻花樹下,裙擺隨著飄落的花瓣輕輕搖曳。她有著瓷白的肌膚,眼角一顆淚痣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每次當他鼓起勇氣想觸碰她時,她的身影就會化作千萬片破碎的櫻花。
在青春萌動、情竇初開的年紀,少年心中住進了這樣一個如夢似幻的女神——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弦,那如瀑的長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光,清澈的眼眸似一泓秋水,連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都恰到好處地烙在了他的心底。自此,他眼中再容不下其他女子,那些擦肩而過的女孩們,縱使明媚嬌豔,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模糊的剪影。
多少個輾轉反側的夜裡,他抱著渺茫的希望,執拗地穿行在城市的街巷,目光掃過每一個相似的背影。可現實總是殘忍——咖啡廳裡彈鋼琴的姑娘眉眼太過鋒利,圖書館偶遇的學姐笑起來缺了那顆梨渦,就連偶然驚鴻一瞥的過客,走路的姿態也少了那份令他心顫的輕盈。漸漸地,連便利店冰櫃上凝結的水珠都在嘲笑他的癡妄,每一滴都映著那張永遠觸不可及的麵容。
後來,他便嘗試著去接受其他女人,在相親場上輾轉,在朋友介紹下約會,甚至在酒吧裡逢場作戲。可每當她們靠近,那股混合著香水味的溫熱呼吸撲在頸側時,他的身體就會先於意識變得僵硬。最荒唐的那次,是在酒店套房裡看著對方蕾絲內衣肩帶滑落的瞬間,他竟盯著床頭櫃的消防示意圖走了神。接受的結果就是,差點以為自己某些功能有了障礙——直到某天清晨被生理反應驚醒,才對著浴室鏡子嘲笑般鬆了口氣。
於是他就這麼單到了三十多歲,在母親的逼迫下,又跟蘇玥嘗試著相處。可他始終沒辦法突破那道橫亙在咽喉處的防線,沒辦法靠近她。
可江念的那張臉不同,讓他有了久違的、近乎疼痛的衝動。他想親她的唇,想抱著她陷進那堆總帶著陽光味的烘乾衣物裡,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如果不是傻狗亂吠,撕碎了櫻花樹下醞釀已久的曖昧,他染著情欲的薄唇真的會狠狠碾上她顫抖的嬌嫩,用滾燙的吐息將她親到缺氧暈厥在紛揚的櫻花雨裡,任由那些被他用道德枷鎖禁錮多年的欲望如同出籠的野獸,將少女白色的裙擺連同飄落的花瓣一起揉碎在潮濕的春泥之上。
鬨鐘尖銳的鈴聲刺穿夢境的那一刻,淩雲峰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他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夢境中的畫麵如潮水般退去,卻留下鮮明的觸感和溫度——柔軟的身體、交纏的手指、急促的喘息,還有他一遍又一遍呼喚的那個名字。
念念...
這個名字從他乾澀的喉嚨裡滑出,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上。淩雲峰猛地坐起身,隨即感到一陣涼意——床單和被子濕了一大片,黏膩地貼在他的大腿上。
操...他低聲咒罵,一把掀開被子,仿佛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罪證。
窗外,天剛蒙蒙亮,他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從衣櫃裡抽出乾淨的內褲和衣服,逃也似地鑽進浴室。
熱水衝刷著他的身體,卻洗不掉腦海中那些畫麵。江念——他的夢中女神,在夢裡與他做了那樣的事。淩雲峰把額頭抵在冰涼的瓷磚上,水珠順著他的脊背滾落。他感到一陣強烈的羞恥和罪惡感,仿佛自己真的對江念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這隻是個夢而已,他對著水霧喃喃自語,不代表什麼。但身體殘留的快感和下腹微微的酸脹感提醒他,那不僅僅是個夢。
淩雲峰關掉水龍頭,擦乾身體時刻意避開鏡子。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害怕從中看到欲望和愧疚交織的複雜情緒。
穿好衣服後,他悄悄回到房間,把弄臟的床單和被套卷成一團塞進洗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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