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傻子，都會選擇去吧？淩辰遠的聲音從鏡頭外傳來，雖然刻意壓低了音量，但依然能聽出他的興奮，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啊！
是啊，隻要不是傻子，誰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淩雲峰望著窗外的夜色，思緒飄回了一年前。那時的江念就是傻得讓人心疼，為了他放棄了北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而現在，經曆過那些傷痛後的江念，眼神裡早已褪去了當年的天真與盲目。如今的她，又怎麼可能會重蹈覆轍，再一次為彆人犧牲自己的未來呢？
見他一副垂頭喪氣、失魂落魄的模樣，秦婉心疼地歎了口氣，柔聲說道：雲峰，要不...我帶著孩子，再去找她說說？畢竟孩子還小，她這個當媽的...
淩雲峰搖了搖頭，眼神黯淡卻堅定：不用了，媽。這次，我不能這麼自私。她從來就不是我的附屬品，也不需要依附我而活。她有才華，有抱負，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去漂亮國深造的機會...我不該用孩子、用我的愛去束縛她。
秦婉看著兒子緊握的拳頭，輕聲問道：那...你會等她嗎？
等，我當然會等。淩雲峰抬起頭，目光灼灼，哪怕她在國外待十年八年，哪怕她...最後選擇不回來了，我也會一直等下去。
秦婉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你真的非她不可，媽倒是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淩雲峰急切地湊近。
你可以去國外陪讀啊。雖然在國外生活會比在國內辛苦些，但至少能陪在她身邊。她讀書壓力大的時候你能照顧，遇到困難時你能保護...
淩雲峰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真的可以這樣嗎？可是...
本科至少要四年呢，秦婉憂心忡忡地說，你放心讓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嗎？聽說漂亮國的治安...況且她還長得那麼出眾。錢的事你彆擔心，我和你爸...
不，不用你們的錢。淩雲峰突然挺直了腰板，眼中重新燃起鬥誌，如果決定去漂亮國，我打算把公司轉手，這樣資金就不是問題了。對了，我還得趕緊報個英語強化班...說著就要起身。
雲峰...秦婉還想叮囑幾句，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忙音。她望著暗下去的屏幕，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秦婉將手中的骨瓷茶杯輕輕擱在茶幾上，杯底與玻璃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望著窗外飄落的梧桐葉，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你這兒子，看來是鐵了心的隻認定江念了。那倔強勁兒，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
淩辰遠鬆了鬆衣領，眉頭緊鎖：誰說不是呢。他抿了一口茶，喉結滾動，以前讓他好好學習，跟要他命似的。每次開家長會，老師都要單獨留我談話。他搖搖頭，嘴角卻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現在倒好，一把年紀了，還想去學英語了。我看他abcd都認不清，可有他受的。
落地鐘的鐘擺規律地擺動著，發出沉悶的聲響。秦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上的刺繡花紋。
唉...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聲音微微發顫，這次的事怪我，鬨成這樣。她抬起頭，眼圈已經泛紅，對江念和對這個孩子，我都心懷虧欠。
淩辰遠走到妻子身邊坐下，寬厚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手指。彆這麼說，他聲音低沉，我們都有責任。
秦婉抽出紙巾輕輕按了按眼角：我們就算對孩子再好，也比不過親生父母的陪伴。
窗外的天色漸暗，淩辰遠打開了水晶吊燈。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秦婉眯了眯眼：對江念，我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補救。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辰遠，要不，還是給兒子轉點錢吧，他要是真去了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有很多不便，有錢總歸好使些。
淩辰遠沉思片刻，指節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上次他要買房，沒肯拿我們的錢。他掏出手機，點開銀行app，那就先給他轉一百萬，之後再看情況。這孩子自尊心強，轉多了反而不好。
秦婉點點頭：嗯，你去處理吧。她攏了攏披肩，突然覺得這間客廳空曠得令人心慌。
小婉......淩辰遠欲言又止，伸手想握住妻子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秦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眼角的細紋在燈光下格外明顯：行了，不用寬慰我，錯了就是錯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院子裡開始泛黃的草坪，現在，幫他們把這個孩子教育好，是我唯一可以彌補的辦法了。
淩辰遠跟著站起來，輕輕將妻子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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