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冷眼看著被眾人簇擁的江念。她身上珍珠光澤的鍛麵香奶奶連衣裙泛起細碎的流光,卻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單看這身裝扮確實貴氣十足,可一旦與江念相比,就像明珠蒙塵般黯然失色。
江念不過穿了條某大眾品牌的粉色連衣裙,那布料卻像是為她量身定製,將她的肌膚襯得如新雪般瑩潤透亮。一根彩帶鬆鬆束在腰間,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纖腰。她就那樣隨意地站著,眼波流轉間,連餐廳璀璨的水晶吊燈都成了她的陪襯。
蘇玥死死攥著手中的鱷魚皮手包,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她太清楚自己的容貌永遠無法與江念相提並論,就像螢火之於皓月。原本精心策劃的女強人人設,此刻看來簡直像個笑話。江念隻需在家中對著電腦動動手指,那些天文數字般的收益就源源不斷地湧入賬戶;而她卻要帶著探險隊跋山涉水,在烈日下曬脫皮,在暴雨中凍得發抖,還要忍受那些富豪客戶的無理取鬨。
蘇玥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追隨著被眾星捧月的江念。淩雲峰正俯身為她披上外套,那溫柔的神情刺得蘇玥眼眶發疼。
包廂裡歡笑聲不斷傳來,同事們正圍著江念討論股票走勢。那個曾經被她嘲笑是的女人,如今正用專業術語侃侃而談,時不時引發陣陣驚歎。
等項目結束,讓峰哥組局再聚。江念的聲音清淩淩地傳來,像一把冰錐紮進蘇玥心口。她看著淩雲峰望向江念時眼底的驕傲。
用餐結束後,蘇玥逃也似的走出包廂。夜風卷著櫻花拂過臉頰,她快步走向停車場,珍珠裙擺在她身後劇烈晃動,像是要掙脫什麼束縛。直到坐進駕駛座,她才允許自己露出猙獰的表情——後視鏡裡的女人雙目赤紅,精心描繪的紅唇被咬出了血痕。
憑什麼...她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腕表與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貸款賬單、客戶投訴、探險意外...這些年來所有的艱辛在此刻化作滔天怒火。最可笑的是,她拚儘全力想要證明的,在江念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道彆聲,江念銀鈴般的笑聲穿透夜色。
蘇玥發動引擎,猛踩油門衝進霓虹深處。後視鏡裡,那抹粉色身影越來越遠,卻在她心裡投下越來越深的陰影。
高佳早就察覺到了蘇玥眼中壓抑的不甘和熊熊燃燒的忿恨,見她一直緊攥著餐巾紙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等她開車疾馳了一段路後,便輕輕觸碰了一下她冰涼的手腕,柔聲提議道:玥姐,剛才宴會上看你都沒動幾筷子,這會兒肯定餓了吧?要不我陪你去後街那家你最愛吃的燒烤攤?聽說他們新上了麻辣小龍蝦呢。
蘇玥聞言低頭看了眼身上這件價值不菲的香奈兒套裝,絲綢麵料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她皺了皺眉,聲音裡帶著幾分醉意:這衣服...沾上油煙就毀了...
高佳立即會意,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那這樣,咱們回去的路上我用手機點外賣,就點你最愛的那家私房菜,再順道去便利店搬一箱冰鎮啤酒。等會兒在你房間裡邊吃邊聊,想怎麼發泄都行,反正沒人聽見。
嗯...也好。蘇玥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眼底的陰鬱卻更濃了。
兩人回到六隊宿舍後,就著麻辣鮮香的水煮魚和蒜蓉小龍蝦,你一罐我一罐地乾完了一整箱啤酒。酒精作用下,她們把江念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殊不知她們以為密不透風的房間,早就被那隻訓練有素的傻狗和聰明過人的傻鳥聯手攻破——兩個小家夥一個用爪子壓著門把手,一個用喙叼著門縫,悄無聲息地把房門打開了一道兩指寬的縫隙。
正巧路過的胖子本來是要去洗手間的,突然聽見裡麵傳來尖銳的咒罵聲。他躡手躡腳地湊近一聽,頓時驚得手裡的薯片都掉了,連忙掏出手機在群裡發了條:速來301聽牆角!玥姐發酒瘋了!
不一會兒,幾個穿著睡衣的同伴都鬼鬼祟祟地聚集在走廊上。透過門縫,他們看見蘇玥正披頭散發地揮舞著啤酒罐,妝容暈開的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那個姓江的狐狸精!整天裝得跟白蓮花似的,背地裡不知道使了多少手段!你們等著看吧,她推薦的那些股票...嗝...早晚把你們都坑得傾家蕩產!
門外的眾人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曾經那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蘇玥,那個總是溫柔開導新人的蘇玥,如今卻像個市井潑婦般滿嘴汙言穢語。尤其當她開始臆測江念和淩雲峰的私生活時,那副歇斯底裡的模樣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最令人唏噓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淩雲峰對她從來隻有同事間的客套。每次團建拍照時,他都會刻意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每次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都會立即禮貌地抽開。這些細節,明眼人都看得懂。
這樣毫無根據地汙蔑貶低江念,隻能顯得她心胸狹隘、氣量狹小,更襯托出江念的從容大度、優雅得體。
原本大家多少還是有些同情她的處境,畢竟如果沒有江念的出現,她和淩雲峰之間或許真的能修成正果。可惜命運弄人,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如果。感情的事最是勉強不得,但凡是個心智健全、思維正常的人都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感情終究難以長久。
不知是誰先歎了口氣,眾人默契地悄悄散去。夜已深了,月光透過走廊的落地窗灑進來,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這一晚過後,某些東西就像打翻的紅酒漬,再也擦不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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