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忽然湊近了些,八卦兮兮地問道:你們在一起得有十五年了吧?不等回答,她又自顧自地感歎,感情還這麼好、還越來越黏糊了。她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他那是一秒鐘都不舍得離開你。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笑聲像清泉般在陽光裡流淌。
江念垂下眼睫,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瓷器的涼意滲進皮膚。
那是因為...江念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溫熱的杯沿,眼底泛起一層朦朧的霧氣。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我們經曆過兩次分離,他總覺得我會離開他。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他總覺得我會被彆人搶走,所以他就掏心掏肺的對我好,事無巨細的照顧我,貼身保護我。
李璐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陶瓷杯底與玻璃茶幾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她微微前傾身子:這個單音節詞被她拖出了顫抖的尾音,眼底浮現出層層疊疊的驚詫,還發生過什麼......話說到一半突然哽住,喉頭滾動了兩下,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我隻知道......李璐的嗓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陷入某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你生完浩晨後,她頓了頓,出的那件事。也是事隔很多年,知道的。
江念的眼神漸漸失焦,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時空,落在十一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那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仿佛也在傾聽這段塵封的往事。李璐等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見江念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我們從漂亮國回來後就打算去領證...江念的嘴角浮現一絲恍惚的笑意,去民政局的路上,遇到了車禍,然後我被綁架了...
李璐倒抽一口冷氣,茶杯一聲碰在碟沿。
江念卻突然挺直了脊背,語氣變得平板:具體細節我就不說了,涉及到一些機密。她的目光掃過幾人,是我哥從綁匪手裡救下了我。江念的語調忽然柔軟下來,他把我藏在家裡,整整七個月,我每天隻能透過防彈玻璃看天空。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畫著波浪線,直到生產那天,才通知了峰哥...剛開始,峰哥以為我被綁匪撕票了,差點闖下大禍。後來,知道我在哪裡,卻沒辦法找我哥要人。他跟發了瘋似的找那些綁架我的人,和澤厚哥哥一起,把他們都一窩端了。
我出院後住回了娘家,我發現他經常...半夜驚醒,總是喊著‘念念,彆走!’‘念念,彆怕’‘念念,對不起,是我沒用’...那次綁架我倒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反倒讓他患得患失了很久。
李璐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天呐...發生這種事,怎麼沒告訴我們?讓我們一起去幫忙。峰哥他真的是愛慘你了,才會這樣的。
江念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溫熱的茶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她的眼神柔和而堅定:沒提前通知你們,真的不是不信任大家。那件事本身就屬於高度機密,再加上當時有澤厚哥哥帶著特彆行動組的人來支援,還有軍方勢力介入...她的聲音頓了頓,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實在沒必要把你們都牽扯進這麼危險的事情裡。至於我哥那邊...他大概是覺得峰哥沒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好我。說到這裡,江念的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隨即轉移話題道:好了,不說這些沉重的事了。說說你們吧,我特彆想知道這些年你們都經曆了什麼。
李璐聞言立即來了精神,她往沙發上一靠,順手把抱枕摟在懷裡:哎呀,我和路偉那點事兒簡直平淡得像白開水!她眨眨眼,掰著手指數道:從新兵連的戰友,到特戰隊的搭檔,再到...突然壓低聲音故作神秘,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突然表白了...隨即自己先笑倒在沙發上,最後就是按部就班結婚生子唄!
她突然坐直身體,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丁穎和蔣雯雯:不過我倒是可以講講泉哥和胖子的浪漫史!她促狹地擠擠眼睛,穎姐、雯雯,你們不介意我當這個解說員吧?
丁穎聞言抬起頭來,和坐在身側的蔣雯雯相視一笑。兩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丁穎溫婉地說:不介意。我們啊,整天聽他們念叨雲峰和念念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蔣雯雯接過話茬,笑著擺手:相比之下我們這種普通人的戀愛簡直就像白開水啦!要是你們不嫌無聊,就當聽個生活小品解解悶。
江念認真地看著她們:每段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情從來不需要比較,隻要我們都能按照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活,就是最好的結局。
蔣雯雯連連點頭,耳邊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念念說得太對啦!她下意識摸了摸無名指上的婚戒,臉上浮現甜蜜的紅暈。
李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拍手笑道:那我可要開始爆料嘍!她故意拖長聲調,到時候可彆怪我連你們第一次約會穿什麼顏色的內衣都說出來啊~話沒說完自己先笑作一團,不過還是你們自己來講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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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穎和蔣雯雯聞言同時紅了臉,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頭整理並不需要整理的衣角。李璐見狀了然地點點頭——聽彆人的愛情故事總是津津有味,輪到要講自己的浪漫往事時,任誰都會覺得難為情呢。
李璐眉眼彎彎地笑道:還是我來說吧。我先說說泉哥和穎姐這段奇妙的緣分。她調整了下坐姿,語氣輕快起來:說來啊,這事兒還得好好感謝唐天。穎姐是雲城大學經濟學院的副教授,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劍橋大學回來的海歸博士。去年校慶的時候,學校要辦一場大型學術論壇,需要找專業的安保人員。唐天知道後,第一時間就把我們公司的資料推薦給了校方。
她說著朝丁穎眨了眨眼:這種學術活動吧,說白了就是走個過場,主要就是提前排查下消防隱患,現場維持下秩序什麼的。按說這種級彆的活動,根本不需要泉哥親自出馬的。李璐突然噗嗤一笑:結果那天早上,泉哥突然跟我說什麼想去大學校園感受下學術氛圍。你們說,一個當了十年特種兵的大老粗,突然要感受學術氛圍?現在想想可真是天意啊!
丁穎聽到這裡,臉頰微微泛紅,不自覺地撫了撫耳邊的碎發。
李璐繼續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活動現場有個搖臂攝像機,不知怎麼的固定螺絲突然鬆脫了。穎姐正站在下麵和幾位教授說話,誰都沒注意到危險。就看見泉哥像陣風似的衝過去,一把將穎姐推開...她突然壓低聲音,模仿著當時的場景:哢嚓一聲,泉哥自己把腳給扭了,當場就腫得跟饅頭似的。
丁穎這時忍不住插話,聲音溫柔卻帶著幾分倔強:其實...是我先喜歡上泉哥的。她抿了抿唇,眼神裡閃著甜蜜的光:他那時候可彆扭了,明明疼得直冒冷汗,還非要逞強說自己沒事。我堅持要送他去醫院,他居然說這點小傷算什麼說到這裡,她輕輕笑了:後來我天天去給他換藥,這個木頭人還總說不用麻煩我...
李璐拍手笑道:可不是嘛!我們泉哥那會兒可矯情了,明明心裡美得很,表麵還裝模作樣。穎姐給他帶的便當,他每次都吃得乾乾淨淨,轉頭還跟兄弟們炫耀說人家教授就是講究她促狹地看向丁穎:要我說啊,咱們穎姐這套溫水煮青蛙的戰術,可比什麼英雄救美厲害多了!
丁穎羞赧地低下頭,嘴角卻掩不住笑意:誰讓他那麼難追呢,他一開始還不願意呢...
李璐笑著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慨:他那哪是不願意啊?你是沒看到,每次你出現在公司樓下等他時,他躲在辦公室窗簾後偷看你的樣子。這個傻男人啊,是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他覺得自己一個離過婚的糙漢子,眼角都有皺紋了,襯衫領子也總是熨不平整。而你不一樣,你是那麼耀眼的海歸女博士,實驗室裡那些精密儀器在你手裡就像聽話的孩子。更彆說你從小在花園洋房裡長大,彈鋼琴的手指怎麼能去碰他那個滿是汗臭味的世界呢?
不過啊,李璐突然笑出聲,“他後來還是被你勇敢追愛給打動了,決定打破世俗的觀念跟你試試。”
丁穎也跟著笑起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結果這一試,不到半年,孩子都有了。李璐壓低聲音,你是沒看見,這個一米八五的漢子在產科走廊哭得像個孩子。他怕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怕你家人嫌棄他,整宿整宿睡不著,偷偷在書房查學區房價格。說著指了指丁穎腕上的玉鐲,你婆婆連夜從老家送來的傳家寶,他跪著求你收下的時候,額頭都磕紅了是不是?沒想到你父母那麼豁達,竟然主動上門開解他。泉哥當時眼圈都紅了,立刻拿出所有的積蓄交到你手上,說以後家裡你做主、他都聽你的。
丁穎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就喜歡他身上那股不服輸的韌勁。而且我一直都覺得,人品比家世更重要。我見過太多把愛情當高級定製西裝的人了。丁穎擦著眼淚說,上午還在秀恩愛,下午就能為個高爾夫俱樂部會員翻臉。我十二歲那年,親眼看見媽媽把離婚協議拍在爸爸的雪茄盒上...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所以後來我拚命讀書,逃到it的實驗室裡,覺得那些不會說謊的數據最安全。
丁穎望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笑起來:可是命運多奇妙啊,偏偏讓我遇到了他...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那種能經得起歲月磨損的真東西。我本來是有些恐婚的,如果不是遇到泉哥,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嫁人。
李璐雙手托腮,眼睛裡閃著八卦的光芒:穎姐,我有些好奇,你當時是怎麼說服泉哥那個悶葫蘆跟你試試的?
丁穎抿嘴笑了笑:其實啊...她頓了頓,眼神溫柔地望向站在不遠處的陳泉,我根本沒有跟他講什麼大道理...她的聲音漸漸輕柔起來:我很誠懇地告訴他,我知道他離過婚、又比我年長十歲。可那又怎樣呢?離婚不是他的錯,是他前妻不懂得珍惜;年齡差異更不是問題,反而讓我覺得更有安全感。丁穎說著不自覺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婚戒,我說,我要的從來不是花言巧語,而是可以一起踏實過日子的人。我們的出生和家世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
這時她的語氣突然堅定起來:但我們可以選擇跟誰在一起、選擇怎麼過日子。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不試試,萬一錯過了,那就是一輩子。正因為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更不應該輕易放棄這個機會。我已經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我希望他也可以。
李璐已經紅了眼眶,抽了張紙巾按在眼角:哎呀,我都要感動哭了!她擤了擤鼻子,你是不知道,泉哥以前性格沉穩得跟塊石頭似的,一向寡言少語、也不愛笑。跟你在一起後,我們才經常看到他露出八顆牙。她突然噗嗤笑出聲,特彆是有了孩子之後,更是連牙床都能看見了!
江念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是啊,我和峰哥相差15歲。他總覺得我不可能看得上他。
蔣雯雯圓圓的臉上寫滿八卦:我聽胖哥說,你還認峰哥當過乾爹?她眨巴著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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