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林虞將自己徹底投入了一場近乎自虐的、無聲的戰爭。
夜煌傳來的古老文獻艱深晦澀,與其說是科技,不如更接近某種玄奧的哲學或原始的精神修煉法門。
它們摒棄了精密儀器的輔助,直指生命最本源的精神與意誌,其核心要義,被概括為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話:“以己心為牢,囚禁神隻。”
過程,正如夜煌所警告的,極其痛苦和危險。
她將自己反鎖在宿舍內,啟動了最高級彆的隔音和能量屏蔽係統,確保絕對的靜默與隱秘,盤膝坐下,深呼吸,將精神一點點沉入那片常人無法觸及的意識深海。
空間的中心,一個由流動的暗金色荊棘紋路勾勒出的身影靜靜佇立。
祂擁有與林虞相似的輪廓,卻更加完美,更加非人,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想要頂禮膜拜的神性——或者說,是足以讓萬物戰栗的魔性。
當林虞的精神體降臨於此,“祂”緩緩“睜”開了眼——
【還在嘗試這些無謂的掙紮嗎?】“祂”的聲音帶著一種亙古般的慵懶與毫不掩飾的嘲弄,【接受我,我們本是一體,外麵那些可憐蟲的可笑測試,隻需我逸散的一絲力量,便能輕易碾碎。何必執著於這脆弱的自我?】
“閉嘴。”林虞的精神體凝聚起全部的心神,摒棄雜念,開始嘗試按照文獻所述,構建第一道精神防線——“心垣”。
這並非實體意義上的牆壁,而是以自身堅定的“存在感”和“自我認知”為材料,用意誌力強行編織出的無形壁壘。
她調動起每一分對“林虞”這個身份的認同,對過往記憶的堅守,對未來的執著,將它們化為纖細卻堅韌的精神絲線,試圖在“祂”的威壓下,圈定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
然而,這個過程如同在用燒紅的烙鐵直接灼燙靈魂。
每勾勒一寸心垣的輪廓,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劇痛,那是生命本源被強行撼動、重塑時發出的哀鳴。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痙攣,臉色蒼白如紙,細密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訓練服。
【痛苦嗎?】“祂”輕笑著,如同在欣賞一場有趣的戲劇,【何必忍受這些螻蟻般的痛楚?將身體交給我,我能帶給你的自由與力量,遠超你這狹隘想象力所能觸及的邊界。】
話音未落,周圍的暗金色霧靄仿佛受到了指令,驟然沸騰,如同活物般化作洶湧的潮汐,帶著湮滅一切的氣息,狠狠撞擊在那尚未成形的、脆弱的精神壁壘上。
“轟——!”
林虞的精神體劇烈震蕩,剛剛編織的精神絲線寸寸斷裂,構築的雛形瞬間潰散。
強烈的眩暈和靈魂被撕裂的痛楚讓她幾乎昏厥過去。
一次,兩次,三次……
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失敗,她的精神屢屢瀕臨崩潰的邊緣,意識在清醒與渙散之間劇烈搖擺,地毯上,甚至偶爾會留下她因極度痛苦而無意識咬破嘴唇滲出的點點血跡。
但她的眼神,無論是在意識空間內,還是偶爾回歸現實短暫喘息時,那簇火焰從未熄滅。
那是屬於“林虞”的、絕不認輸的倔強。
在無數次的潰敗與重組中,她開始領悟到一絲關鍵:純粹的力量對抗,她絕非“祂”的對手,那如同螳臂當車。
但文獻中強調的“己心”,並非指力量的大小,而是意誌的絕對凝聚和自我認知的不可動搖。
她改變了策略,不再試圖去阻擋“祂”的力量洪流,而是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將全部心神用於穩固自身的“存在”。
任憑暗金色的浪潮如何衝擊、腐蝕、誘惑,她隻是死死守住內心深處那一點名為“林虞”的明光,不斷重複著“我是林虞”的認知。
進展緩慢得令人絕望,如同在用指甲一點點摳挖一座巍峨的山巒。
每一次的成功,可能僅僅是在“祂”的衝擊下,多堅持了零點一秒,或者精神壁壘潰散時,能更快地重新凝聚起核心。
但並非全無效果。
在這種日複一日、極限壓榨下的精神對抗中,她對外界信息素的微觀操控能力,竟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變得愈發精妙入微。
仿佛意識空間內的殘酷修煉,間接錘煉了她對現實世界中自身力量的掌控力。
期末測試,“深淵回響”,如期而至。
巨大的模擬艙如同冰冷的金屬棺槨,林虞平靜地躺入其中。
艙門閉合,神經接駁器貼上太陽穴,冰涼的觸感傳來。
在意識被數據流裹挾前的最後一瞬,她敏銳地感受到一道灼熱得幾乎實質化的視線,穿透了層層阻隔,落在自己身上——
那視線來自觀測席的西裡爾,他目光中混合著占有、渴望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看好我吧,教官。”林虞在心中冷哂,“看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怪物。”ega她隻想碾壓請大家收藏:()星際首席:oega她隻想碾壓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