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客廳，瞬間變成了一個微型的垃圾中轉站。
林默站在門口，感覺呼吸都停滯了。他看著那片狼藉，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酸腐氣味，大腦因為過度衝擊而暫時宕機。
雲瑤跟在他身後進來，看到這場景，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鼻子，小聲辯解：“本……本仙隻是想幫你取回文件，誰知這凡間的……容器，如此不經攝拿……”
林默緩緩地轉過頭，看著一臉無辜還帶著點嫌棄）的雲瑤，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這仙術……不如改名叫‘添亂術’更貼切……”
他強忍著把這堆垃圾連同旁邊這位仙女一起扔出去的衝動，認命地找來橡膠手套、垃圾袋和拖把，準備開始這場浩大的清理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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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屏住呼吸，開始將地上的垃圾往新垃圾袋裡裝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小林？在家嗎？我是樓下王阿姨！”一個熟悉的大嗓門傳來，“你們家怎麼回事啊？我剛才好像聽到好大一聲響？還有……這什麼味兒啊？是不是水管爆了？還是什麼東西餿了？”
是那個熱愛廣場舞和八卦的王阿姨！
林默心裡咯噔一下，要是讓王阿姨看到屋裡這景象，估計用不了一個小時，整個小區都會知道“林家小子在家囤積垃圾”的新聞了！
他趕緊給雲瑤使眼色，壓低聲音：“快！躲起來！彆出聲！”
雲瑤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躲，但看林默那緊張的樣子，還是下意識地聽從了，身形一閃，躲到了厚重的窗簾後麵，連呼吸都放輕了。
林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一點，然後打開了門，隻露出一條縫隙。
“王阿姨，沒事沒事，”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就是……就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一個……呃，泡菜壇子！對，泡菜壇子！味道有點衝，我正在收拾呢！”
王阿姨狐疑地伸頭想往裡看，但林默用身體死死擋住縫隙，隻讓她聞到更濃鬱的氣味。
“泡菜壇子？”王阿姨皺著鼻子，“這味兒可不像泡菜……算了，你趕緊收拾吧，這大夏天的，招蟑螂！”
“哎哎，好的好的，馬上收拾乾淨！謝謝王阿姨關心！”林默連連點頭，趕緊關上了門，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他靠在門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直在垃圾堆裡翻找的林默，手指突然觸到了一個硬硬的、邊緣齊整的東西。他扒開覆蓋在上麵的幾個零食袋和廢紙，眼睛猛地一亮——
是他的那份客戶方案！雖然邊緣沾了點不明的醬色汙漬，但整體完好，字跡清晰！
它真的在垃圾桶裡！而且，居然真的被雲瑤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給“找”了回來！
林默拿著這份失而複得的方案，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一方麵，方案找到了，避免了一場職場危機；另一方麵，為了這份方案，他的客廳變成了垃圾場，他還對鄰居撒了謊……
他抬頭看向剛從窗簾後探出腦袋的雲瑤。
雲瑤見他找到了東西，立刻從窗簾後跳了出來，臉上的心虛一掃而空，重新掛上了那副“快誇我”的驕傲表情。
“看！本仙就說能幫你找到吧！”她指著林默手裡的方案，下巴微揚，“若非本仙仙術指引，你怎能在此汙穢之中輕易尋得此物？此乃大功一件，你需得給本仙記上一功！”
林默看著她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又看了看滿地狼藉，以及手裡這份帶著汙漬的方案，張了張嘴，最終所有的話都化成了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儘滄桑的歎息。
他把方案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相對乾淨的小凳子上，然後認命地繼續揮舞起手中的拖把。
功？這功他寧願不要！
他隻希望，下一個任務，能正常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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