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的名聲隨著林默那次“超常發揮”的演示不脛而走,連帶著林默本人在公司內部的形象也悄然改變,從“彙報搞砸被流放”的失意者,變成了“在邊緣崗位也能發光”的潛力股。總監透露的那個“運營效率優化小組”的消息,更是像一盞明燈,照亮了他原本有些迷茫的前路。
然而,仙界任務麵板似乎總能在林默稍有鬆懈或轉向時,及時地“撥亂反正”。
這天傍晚,林默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準備下班,手腕上那個契約手環傳來熟悉的微熱感。他心念一動,眼前浮現出隻有他和雲瑤能看見的半透明麵板。
【任務:幫林默在倉庫做出成績】狀態:進行中,進度85)
【新增支線任務:幫倉庫管理員李衛東實現一個小願望】
林默愣了一下。李大爺的願望?這任務還真是……接地氣。
他關閉麵板,看向正在鎖辦公室門的李大爺。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老人花白的頭發和微微佝僂的背上,顯得格外慈祥。李大爺對他一直很照顧,像對待自家子侄一樣。於公於私,這個支線任務他都願意去做。
“李大爺,”林默走過去,裝作隨意地問道,“忙活一天了,晚上有什麼打算?”
李大爺鎖好門,笑嗬嗬地轉過身:“還能有啥打算,回家看看電視,遛遛彎兒唄。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有精力。”
兩人並肩往園區外走。林默斟酌著語氣,繼續試探:“李大爺,您來公司看倉庫有些年頭了吧?有沒有什麼……一直惦記著,但還沒機會實現的小心願?比如想去哪裡玩玩,或者想吃點啥特彆的?”
李大爺聞言,停下腳步,臉上露出一種追憶的神情。他望著遠處即將落山的夕陽,咂了咂嘴,眼神有些飄忽:“心願啊……說起來,還真有一個,算不上啥大事,就是心裡頭老是惦記著。”
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老家是江南水鄉的,小時候啊,家裡窮,但鎮上有家老字號酒坊,他們家用古法釀的米酒,那叫一個香啊!甜絲絲,暖洋洋,入口順滑,後勁綿長。每年就出那麼幾缸,得排隊才能買到。後來我出來闖蕩,就再也沒喝過那個味兒了。”
老人的眼裡閃爍著懷念的光芒:“這些年,也試過不少市麵上的米酒,要麼太甜膩,要麼酒精度太高,衝得很,都不是那個感覺。就想著,啥時候能再嘗一口那地道的、老家古法米酒的滋味兒就好了……唉,就是念叨念叨,那老酒坊估計早沒了,手藝說不定也失傳嘍。”
他說完,自己先搖了搖頭,仿佛在笑自己這不著邊際的念想。
林默卻把這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原來李大爺的願望,是懷念故鄉的一口酒。這任務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難在要找到那種特定的、帶著時光印記的老味道;易在……他似乎有個不太常規的“求助渠道”。
回到家,林默把李大爺的願望跟雲瑤說了。
雲瑤正在陽台給那幾盆被她用仙術“滋養”得有點過於旺盛的綠蘿修剪枝葉葉片肥厚得像小蒲扇),聞言,頭也沒抬,清冷地評價道:“凡人之念,多係於口腹之欲,或是舊時記憶。”
林默趕緊解釋:“這不隻是口腹之欲,是一種情懷,是對家鄉和過去的念想。李大爺對我很好,這個忙我想幫。”
雲瑤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所以,你又欲借仙術之力?”
林默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次不能直接變!變出來的東西沒有‘根’,沒有那個‘故事’,喝起來感覺不對。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什麼……嗯……類似於‘還原’或者‘尋根溯源’的法子?或者知道哪裡能弄到那種特彆地道的古法米酒?”
他記得雲瑤似乎對各類“氣”和“本源”有所感知。
雲瑤思索了片刻,淡淡道:“仙界有‘回夢仙釀’,可依飲用者心中執念,幻化出其記憶中最深刻之酒味。但此乃幻境,並非實物。至於凡間酒水……”她微微蹙眉,“其‘氣’混雜,欲尋特定一味,需有‘引子’。”
“引子?”
“嗯。承載其念想之舊物,或知其釀造之法、所用原料之‘本源氣息’。”
舊物?李大爺離鄉幾十年,哪還有什麼舊物。釀造之法……對了!
林默眼睛一亮:“李大爺說過是‘古法釀造’,用的應該是傳統的酒曲和特定的糯米!如果我們能找到那種最接近他老家風土原料釀出來的酒,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雲瑤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這個思路尚可:“理論如此。同源之物,氣息相近。若你能尋來此類酒水,本仙或可略施小術,將其‘氣息’稍作引導,使其更貼近他記憶中之味。但此術細微,僅作調整,無法無中生有。”
這就夠了!林默心中大喜。雲瑤的意思是她可以當個“味道微調師”,但前提是他得先找到基礎款,而且這基礎款還得儘量接近李大爺老家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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