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此物，味道尚可。”她給出了一個算是很高的評價。
林默笑了，自己也涮了一片。拋開形狀不談，肉質確實鮮嫩可口。
氣氛在火鍋升騰的熱氣中漸漸融洽。林默開始給雲瑤講解各種食材的吃法和講究，雲瑤也難得地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偶爾會提出一些讓林默哭笑不得的問題，比如“此物在仙界對應何種仙草？”、“凡人為何如此熱衷於此種集體烹食之舉？”
就在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漸入佳境時，雲瑤看著在清湯鍋裡沉浮的幾顆“愛心蝦滑”，似乎覺得它們煮得太慢，又想“幫點小忙”。她指尖微動，一縷不易察覺的仙力注入鍋中。
然後，令林默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那幾顆愛心蝦滑，突然在鍋裡……跳起舞來！它們隨著沸騰的氣泡上下翻滾、旋轉，甚至還會互相碰撞，仿佛在跳著一支歡快的圓舞曲！
“噗……”旁邊卡座一直偷偷觀察他們的客人，忍不住笑出了聲，趕緊捂住嘴巴。
林默差點被一口飲料嗆到，趕緊壓低聲音：“雲瑤！快讓它們停下！”
雲瑤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加熱過慢，助其運動，受熱均勻，有何不可？”
林默扶額：“在凡間，食物自己跳舞……會嚇到彆人的！”
雲瑤看了看周圍那些忍俊不禁又帶著驚奇的目光，似乎終於理解了“驚世駭俗”的含義，有些不情願地撤去了仙力。那幾顆蝦滑立刻恢複了正常，安靜地躺在鍋底。
林默長長地鬆了口氣。這頓火鍋吃得，真是……驚喜與驚嚇並存。
飯後，林默結賬，兩人並肩走出火鍋店。夜晚的涼風吹散了身上的火鍋味，也吹散了方才的些許尷尬。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林默看著身邊在凡間燈火映照下、側臉線條顯得格外柔和的雲瑤，想起剛才她那些笨拙又可愛的“幫忙”，心中那片柔軟的角落被深深觸動。
他停下腳步，看著雲瑤，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雲瑤，等……等你的任務全部完成之後，你真的……會立刻回仙界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比上一次更加直接。
雲瑤的腳步也停了下來。她轉過身，麵對著林默。霓虹的光影在她清澈的眸子裡流轉，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她沒有立刻回答，隻是靜靜地望著他，晚風吹起她幾縷墨色的發絲。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周圍喧囂的城市背景音仿佛都模糊遠去。
過了許久，就在林默以為又會得到“不知”這個答案時，雲瑤卻微微低下了頭，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地說：
“……仙界，並無火鍋。”
林默愣住了。
隨即，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喜悅如同暖流瞬間湧遍全身！
她沒有直接回答會不會回去，但她說了“仙界並無火鍋”！這看似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卻比任何直接的承諾都更讓林默心跳加速！
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根，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再也抑製不住。
“那……以後，我經常帶你來吃。”他聽到自己這樣說，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雀躍。
雲瑤沒有抬頭，也沒有反駁，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兩人繼續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誰也沒有再說話，但一種無聲的、甜蜜的默契，已經在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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