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鎖”落下的瞬間,林默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膠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阻力。不僅僅是物理上的阻礙,更是一種作用於靈魂層麵的凝滯感,仿佛連思維的速度都被強行拖慢。前方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出口,被一層肉眼難以察覺、卻真實存在的扭曲力場所隔絕,光線在那裡發生了詭異的偏折。
“規則層麵的封鎖……”雲瑤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她手中的冰晶長劍微微震顫,劍尖所指之處,空間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但那無形的“界鎖”屏障卻紋絲不動,反而將劍芒中蘊含的仙力悄無聲息地吸收、化解。“非蠻力可破。”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和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鳴聲越來越近。顧彥顯然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這“界鎖”恐怕是那個“觀測者”組織賦予他的最高權限之一,旨在徹底困住任何試圖逃脫的“異常”。
“必須儘快突破!”林默急促道,他能感覺到至少三股強大的能量源正在從不同方向快速逼近,其中一股冰冷晦澀,無疑是陳先生;另一股帶著精密的數據流質感,應是秦嶼;還有一股狂暴而充滿戾氣,很可能是那個檔案中的“屠夫”!一旦被合圍,即便以雲瑤之能,恐怕也難以護他周全。
雲瑤沒有回答,她閉上雙眼,周身仙光內斂,所有的感知都集中於前方的“界鎖”屏障。她在解析,在以自身對天地法則的理解,去觸碰、去辨析這“界鎖”構成的根基。這不是力量的對抗,而是規則層麵的博弈。
時間仿佛被拉長。追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走廊儘頭。
陳先生依舊穿著那身灰色中式外套,手持那個非金非木的“溯源定基盤”,盤中央的暗銀色流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著,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晦澀波動。秦嶼跟在他身側,手中拿著一個類似平板、但布滿了複雜探頭的設備,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地掃描著林默和雲瑤,尤其是在雲瑤身上停留最久,似乎在記錄和分析著她的能量特征。而最後那個身材高大、滿臉戾氣的“屠夫”,則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舔了舔嘴唇,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餓狼,死死鎖定在林默身上。
“放棄抵抗。”陳先生開口,聲音平直依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界鎖之下,一切異常終將歸於秩序。”
雲瑤猛地睜開雙眼,眸中仿佛有無數冰晶符文生滅!她找到了!這“界鎖”並非完美無瑕,它依托於此地現實空間的穩定性而存在,但其核心驅動,卻依賴於一個遊離於現實之外的微小“奇點”——一個能量節點!這個節點被巧妙地隱藏在空間夾縫之中,尋常手段根本無法觸及,但它確實是整個“界鎖”最脆弱的一環!
“左側,三步外,空間褶皺,全力攻擊那一點!”雲瑤清叱一聲,同時手中冰晶長劍光華大盛,不再是試圖斬破屏障,而是化作無數道細如牛毛、卻蘊含著極致冰寒與穿透力的劍絲,如同暴雨般射向雲瑤所指的虛空某一點!
那裡看似空無一物,但在雲瑤仙力灌注的劍絲觸及的刹那,一點極其微小的、如同針尖般的空間扭曲驟然顯現,並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細微的碎裂聲!
“阻止她!”陳先生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他手中的羅盤猛地對準那一點,暗銀色流體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強大的“界定”之力試圖穩固那即將崩潰的奇點!
秦嶼也立刻操作手中的設備,數道無形的數據流如同鎖鏈般纏繞向雲瑤的劍絲,試圖乾擾其能量結構。
而那“屠夫”更是咆哮一聲,雙腿猛地蹬地,整個人如同炮彈般衝向雲瑤,蒲扇般的大手上覆蓋著一層暗紅色的能量,帶著撕裂一切的氣息,直取雲瑤後心!圍魏救趙!
“你的對手是我!”林默怒吼一聲,一直蓄勢待發的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手中能量步槍的扳機!刺眼的能量光束並非射向“屠夫”本人,而是精準地打在他前進路徑的地麵上!
轟!地麵被炸開一個淺坑,飛濺的碎石和能量餘波稍稍阻礙了“屠夫”的衝勢。同時,林默將步槍往旁邊一扔,體內那微弱的契約之力與長期被仙力滋養的氣血轟然爆發,他不退反進,竟主動迎向了那凶名在外的“屠夫”!
他深知自己絕非“屠夫”的對手,但他不需要戰勝對方,隻需要為雲瑤爭取到那關鍵的幾秒鐘!
“螻蟻!找死!”“屠夫”被林默的阻攔徹底激怒,放棄雲瑤,獰笑著一拳轟向林默麵門,拳風呼嘯,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林默將全部精神集中,感知提升到極限,捕捉著對方拳勢的軌跡,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拳,同時手肘如同毒蛇出洞,狠狠砸向“屠夫”的腋下要害!
砰!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林默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塊鋼鐵,手肘傳來劇痛,而“屠夫”隻是身體晃了晃,臉上獰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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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意思!但還不夠看!”“屠夫”另一隻拳頭如同重錘般橫掃而來,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林默咬牙,不再硬拚,將身法施展到極致,在狹窄的走廊空間內騰挪閃避,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驚險萬分地躲避著“屠夫”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每一次躲避都耗儘了心力,短短幾秒間,他的額頭已布滿冷汗,呼吸也變得粗重。
另一邊,雲瑤與陳先生、秦嶼的規則與科技對抗也到了白熱化。劍絲與羅盤的界定之力、數據鎖鏈瘋狂碰撞、湮滅,那空間奇點明滅不定,發出刺耳的尖鳴,整個“界鎖”屏障都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快了!再堅持一下!”雲瑤清冷的聲音傳入林默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林默咬緊牙關,再次險險避開“屠夫”一記足以開碑裂石的鞭腿,小腿卻被淩厲的腿風刮過,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