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老樹咖啡廳”，三人都沉默著。與官方特殊部門的接觸，像一塊巨石投入水中，激起的漣漪遠未平息。
“那個陳明，最後沒有阻攔，算是默認了某種程度的‘合作’？”回到安全屋後，林默率先打破沉默。他感覺官方的人雖然強勢，但並非完全不講道理。
“暫時的妥協而已。”淩霄脫下外套，神色並不輕鬆，“他們忌憚‘舊神’這個信息，也清楚單靠他們自己的力量處理不了這個層麵的問題。但官方機構有其固有的程序和懷疑，他們不會完全信任我們，肯定會暗中調查，甚至布控監視。”
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目光掃過樓下幾個看似尋常，實則氣息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路人”。“看，反應很快，監視點已經布下了。”
雲瑤蹙眉：“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一直被監視著，行動會很不方便。”
“無妨。”淩霄放下窗簾，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些他們能看的。正好，我們也需要一些‘官方’的視角和信息渠道。那個數據層麵的入侵，單靠我們幾個人，排查起來效率太低了。”
他話鋒一轉，看向林默和雲瑤：“不過，在考慮如何與官方周旋之前，我們得先解決另一個潛在的麻煩。你們不覺得，我們這次行動，有些過於‘順利’了嗎？”
“順利？”林默回想起地底和廟宇中的激戰，以及意識層麵那凶險萬分的淨化，實在無法用“順利”來形容。
“我不是指過程，而是指時機。”淩霄解釋道，“我們剛淨化了混沌核心，摧毀了主要節點，官方的人立刻就找上門了，時間點掐得太準。而且，他們對互聯網數據異常的監控，似乎也正好捕捉到了節點被摧毀前後的波動……這巧合，未免太多了點。”
林默和雲瑤心中一凜。確實，官方的反應速度和信息掌握程度，快得有些異常。
“你懷疑……官方內部，或者那個特殊事務處理局裡，有‘淨化之主’的眼線？或者，被它影響控製的人？”林默壓低聲音。
“不一定是有意的眼線。”淩霄目光深邃，“更可能是無意識的‘信息泄露’。那個‘淨化之主’擅長利用人心的弱點和精神空隙。官方機構裡的人員，長期接觸各種超自然和負麵事件，本身承受著巨大壓力，很容易產生焦慮、偏執等情緒，這恰恰是它趁虛而入的絕佳土壤。它可能通過數據網絡，潛移默化地影響某些關鍵崗位人員的潛意識，讓他們在‘無意’中，將我們的情報泄露出去，或者引導官方的注意力到我們身上，借刀殺人。”
這個推測讓人不寒而栗。如果連專門處理此類事件的官方機構都可能被滲透，那敵人的隱蔽性和危害性將遠超想象。
“那我們剛才的接觸……”雲瑤擔心道。
“剛才的接觸，我們透露了‘舊神’的信息，算是敲山震虎，也讓官方高層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短期內他們應該會以合作為主，不敢輕易對我們不利。但我們必須更加小心。”淩霄沉吟道，“接下來，我們要雙線進行。一方麵，利用官方的資源和信息網絡，調查數據入侵的更多線索；另一方麵，我們要用自己的方法，找出可能隱藏在官方內部，或者被影響的‘釘子’。”
就在這時，客廳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部電話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號碼。
淩霄走過去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微沉。掛斷電話後，他對林默和雲瑤說道：“是陳明打來的。他說，他們截獲了一段經過加密的、流向境外暗網的異常數據流，破譯後發現，其中包含了我們三人在咖啡廳談話的部分音頻片段，以及我們的能量特征識彆碼！”
消息被泄露了！而且是在他們與官方接觸後如此短的時間內！
“來源能確定嗎？”林默立刻問道。
“陳明說還在追蹤，但信號經過多次偽裝跳轉，源頭很可能就在本市，甚至……可能利用了官方內部的某個通訊節點作為中轉。”淩霄的眼神變得冰冷，“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那個家夥，不僅通過網絡影響個體，甚至可能已經開始嘗試滲透和控製某些基礎設施了。”
敵人的反擊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精準！這不僅僅是為了給他們製造麻煩，更像是一種示威，一種宣告——它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我們必須加快動作了。”林默感到一股緊迫感，“必須在它造成更大破壞，或者完全控製某個關鍵係統之前，找到它的核心所在。”
“沒錯。”淩霄走到書房，拿出那枚混沌本源結晶和記載著研究筆記的紙張，“從這枚結晶和廟宇封印的殘留信息中，我找到了一些關於其力量本質和運作規律的線索。它需要龐大的負麵情緒和混沌能量作為養料，也需要一個穩定的、能夠承載其意識的‘核心服務器’。這個服務器，可能不是物理位置的，而是存在於網絡深處的某個數據奇點。”
他看向林默和雲瑤，眼神決然：“我們需要進行一次冒險。一次主動的、深入數據深淵的‘釣魚’行動。用我們自身作為誘餌，引出它的核心意識，或者找到那個數據奇點的位置！”
這個計劃無疑極其危險。主動進入對方的主場，直麵那個擁有古神背景的混沌意識？
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敵暗我明，被動防守隻會被慢慢蠶食。
“怎麼做？”林默沒有猶豫，直接問道。
淩霄攤開手掌，那枚混沌本源結晶在他掌心緩緩懸浮，散發出不祥的幽光。
“我們需要製造一個它無法拒絕的‘誘餌’——比如，一個看似失控的、蘊含著精純混沌本源的……數據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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