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遠處傳來一道由遠到近非人類的嘶哄聲。
婁佳佳感覺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攻擊，胸口一陣發悶，腹部有些墜痛。
劉大勇隻感覺頭痛了幾秒，快速解決了一隻撲過來的喪屍，看到婁佳佳在對付最後一隻喪屍，準備去幫柏隊。
“花奶奶！”小西驚恐的聲音傳來。
花奶奶也就是華笑，像是感應到某人的氣息，不由得歎了口氣。
本來想悄無聲息離開的，可惜做不到了。
劉大勇猛然頓住，快速轉身，拐杖早在殺喪屍時，不知道丟哪裡了，一瘸一拐的往回趕，像是感覺不到腳踝的痛。
婁佳佳砍掉一隻喪屍的腦袋，發現已經沒有喪屍後，甩掉柴刀上的腦漿，打算蹲下把喪屍腦袋敲爛找晶核，就聽到小西的尖叫聲。
她離得最近，一下子就看到原本還很精神的花奶奶，銀發瞬間變白，一根根從腦袋上掉落。
臉色極度蒼白，臉頰迅速凹陷，整個人猶如一架骷髏。
一陣風吹過，花奶奶向後倒去，小西最先注意到，快速摟住她枯瘦的上半身，驚慌失措朝基地喊她姐，“姐！姐！”
……
基地裡，程冬把陳大哥腹部的傷口清除了部分腐肉包紮好傷口，再用冷水擦了擦身體，隻能暫時抑製體溫不繼續上升，卻沒辦法把溫度降下來。
其實，陳大哥的情況比她告訴大家的情況更加危險，但她也知道，目前他們隻能聽天由命，把希望寄托在出去找藥的蕭逸身上。
這裡附近荒無人煙，末日前還是待開發區，僅建了一家酒店經營，離這裡最近的是一家農家樂，開車半天才能到，起碼需要一天的時間來回。
陳大哥現在這種高燒的情況，最多隻能堅持到明天上午，而且如果今晚還沒醒來的話，可能…希望陳大哥能堅持住，堅持到蕭逸趕回來。
她不安地看向外麵，剛剛應該是小西吹響了哨子，那個人肯定過去了，不知道她的身體受不受得了……
嘶！
指間被手術刀劃出一道小口子，猩紅的血珠從傷口處滾落下來，心裡不由的發慌，像是告訴她，有個很重要的人正在快速地消失在她生命裡。
不知不覺她已淚流滿麵，待她反應過來，已經使出全部風係異能向小西他們那個方向飛去。
“笑笑，等我…”
一聲帶著顫抖的低語消散在空氣中。
床上的陳默手指微動，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隻看到一片綠色衣角消失在門口。
“阿勇…”
程冬剛看到小西和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到那人突然倒在小西懷裡！
“笑笑！”
平日裡一向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程醫生，此刻卻展現出了少有的溫柔與細心。
她輕輕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從小西懷中接過那個仍帶著一臉笑意、目光凝視著她的華笑。
程冬看著這雙看向她永遠帶著笑意的眸子。
即使變成皺巴巴的老太，還是那麼好看。
她將華笑半抱著靠在她的胸口，緊緊地握著她枯瘦的手，眷戀地感受對方手心即將消散的溫度。
剛止住淚水的她，眼中再次泛起淚光，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麵頰滑落，悄然滴落於華笑身上。
“你不是最喜歡聽我的心跳聲嗎？彆離開我，求你，嗚…”程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哽咽哀求著懷裡的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早…早就發現了…”華笑很想幫她擦拭眼淚，更想抱抱她，親親她眼角，告訴她不要哭。
她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維持那半截拐杖的異能慢慢消散，露出拐杖包裹著的一根梨花木簪子。
上麵雕刻著一句詩詞：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1
華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伸手隔著簪子搭在她握著她的手背上，滿足地閉上雙眼。
發簪失去了給它施壓的一方，滾落在花裡胡哨的布料上。
“啊啊啊！”程冬環抱著華笑的力氣不受控製的變大，整個人哭得不能自已。
她知道自末日開始，華笑的生命就開始了倒計時，從她第一次跟她玩消失，再一次出現，她就認出了她。
她了解她亦如她了解她，她不承認的事，就算她打破砂鍋，她都不會承認。更甚至可能會躲到某個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跟著她。
那還不如假裝不知道她的身份，順著她的意，起碼她還看得見她，觸碰得了她。
婁佳佳和付鄺默默站在一旁，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花奶奶突然就那個了，但逝者為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柏旵回來時，華笑剛走，默默走到婁佳佳身後。
死人了，嘶！
他還是第一次見。
想起腦海裡還沒消化的片段，額，暫時是第一次見。
劉大勇默默上前，張了張嘴，想說安慰人的話，但感覺現在說什麼都過於蒼白，最後，隻能拍了拍程醫生的肩膀，留下句：“節哀。”
1詩詞來自唐代李商隱的《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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