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雪竹的嘴角也幾不可查地微微向上彎了一下
沈眠風很快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聳聳肩,仿佛剛才吃癟的不是他。
他將話題拉回正軌,目光重新變得深邃,看向柳棲凝,語氣雖然依舊帶著笑,卻多了一絲探究
“柳師姐,你剛才描述得很精彩。你說…你用那招‘梅隱’,把其中一個偃甲門弟子連人帶傀儡給劈開了?看清裡麵是金屬零件?”
柳棲凝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絕非血肉之軀。”
沈眠風手中的玉簫停止轉動,輕輕敲擊著掌心
“哦?這倒是巧了。我們之前也‘偶遇’過幾個偃甲門的家夥…”
他頓了頓,仿佛在回憶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輕描淡寫
“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其中一個的胳膊給捏碎了,裡麵也確實不是什麼骨頭筋肉,咯手得很。”
“還有雪竹師妹,似乎也順手劈開過一兩個,情況大概類似。”
他這話說得隨意,卻讓柳棲凝、涵月和林若雨心中猛地一凜!
捏碎?劈開?隱龍宗這兩人…對付那種詭異的敵人竟然如此輕鬆?
而且他們早就和偃甲門交過手了?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沈眠風仿佛沒看到她們眼中的驚疑不定,繼續慢悠悠地說道,但這次話語裡帶上了明顯的,冰冷的疑惑
“我就是有點好奇啊…按柳師姐你們所說,還有我們遇到的情況,這些偃甲門的‘弟子’,看起來分明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精密殺人傀儡。”
“那麼問題來了…”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後落在林曉林顏身上
“這樣一個幾乎全員都是傀儡、毫無生命氣息的‘宗門’,是怎麼通過大比前嚴格的宗門驗證和弟子修為核驗的?”
“他們…真的還是我們所知道的‘偃甲門’嗎?還是說…有什麼東西,提前掉了包,或者…已經徹底控製了整個偃甲門?”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炸響!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股更深沉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是啊!
宗門大比何等嚴肅,各宗弟子入場前都會經過隱龍宗陣法的基礎核驗,以防邪祟或非人存在混入。
如果偃甲門來的根本就不是活人弟子,是如何通過核驗的?!
除非…那核驗被乾擾了,或者…現在的“偃甲門”從根本上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宗門了!
細思極恐!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連風聲似乎都停止了,隻剩下常嵐越來越粗重和痛苦的喘息聲顯得格外清晰。
這時,涵月看著常嵐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那依舊不斷散發著陰寒氣息的短刃,再也忍不住
焦急地看向蘇挽星,眼中充滿了懇求與絕望
“蘇道友…常師兄他的傷勢…青爻宗道友的符籙力量在減弱,那陰寒之力還在侵蝕他的生機…求求你,不知貴宗…可有辦法救他?但凡有一絲希望…”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蘇挽星身上。
蘇挽星下意識地看向沈眠風。
在場若論可能存在的非常規手段,似乎最可能的就是這位深不可測的師侄。
沈眠風接收到她的目光,無奈地聳了聳肩,攤手道
“彆看我了,小師叔。我雖師承三師伯,但他老人家一身通天徹地的醫術的本事,我可沒學到半分。”
“我學的是如何高效地讓人失去反抗能力,至於怎麼把這口氣吊回來,可不是我的專長。”
“這精細活兒,恐怕得另請高明,或者..師尊親自出手才行”
他這話說得直白又殘酷,打破了涵月最後的希望。
蘇挽星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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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眼前這支幾乎失去戰鬥力的傲雪閣隊伍,看著氣息奄奄的常嵐,又看了看雖然焦急但實力有限的青爻宗兄弟。
救助他們,意味著要承擔巨大的風險、消耗寶貴的資源和精力,尤其是在偃甲門如此詭異強大、敵友未明的威脅之下。
這絕非一時的仁慈就能解決,需要一個周全的計劃和團隊的共識。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答應傲雪閣的請求,而是抬眼看著柳棲凝和涵月,語氣鄭重而坦誠
“柳師姐,涵月道友,你們的情況我已知曉。常道友的傷勢確實危急,偃甲門的威脅也遠超預期。”
“但是”她話鋒一轉
目光掃過自己的隊友——沈眠風、鷺雪竹、衛驚蟄
“是否接納諸位同行,以及後續如何行動、如何救治常道友,此事關係我們整個隊伍的安危與前路,並非我一人能獨斷。”
“我需要與我的隊友們商議之後,才能給諸位一個答複。”
她的目光沉靜而堅定,既表達了同情,也明確了規矩。
柳棲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更多的卻是理解。
她深知自己等人此刻就是巨大的負擔,對方需要權衡利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聲音雖然虛弱卻清晰
“理應如此。無論如何,傲雪閣都已銘記諸位今日的援手之情。”
蘇挽星點了點頭,對沈眠風、鷺雪竹和衛驚蟄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柳棲凝等人道
“諸位請在此稍作休息,我們很快便回。”
說罷,她起身,帶著隱龍宗的幾人,向著結界邊緣稍微遠離傲雪閣和青爻宗眾人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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