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捏碎青銅鳥
篝火漸弱，餘燼發出細微的聲。
趙陳盤坐在火堆旁，雙眼微閉，神識卻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十丈、二十丈、五十丈...方圓百丈內的一切動靜都清晰映照在他腦海中——夜蟲振翅、樹葉摩挲、溪水潺潺，以及...那隻青銅小鳥翅膀的細微機械聲。
果然還在。趙陳嘴角微微上揚，睜開了眼睛。
蓋聶靠著樹乾淺眠，受傷的右臂自然地垂在身側。荊天明蜷縮在他旁邊，懷裡抱著那柄小木劍，時不時嘟囔幾句夢話。兩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
趙陳輕手輕腳地站起身，《逍遙遊》身法讓他如同幽靈般無聲移動。他先來到蓋聶身邊，手指輕點其睡穴，確保他不會突然醒來。然後換上那套黑白格鬥服，悄然沒入夜色中。
月光如水，給山林鍍上一層銀輝。趙陳像一隻敏捷的黑豹，在樹影間穿行。那隻青銅小鳥就停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棵鬆樹上，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綠光。
距離還有三十丈時，趙陳停下腳步，藏身在一塊巨石後。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小鳥看似靜止，實則頭部在緩慢轉動，顯然正在監視營地。更引人注目的是，鳥喙中隱約有光芒閃爍，似乎在傳輸什麼信息。
係統，掃描那東西。
檢測中...青銅機關鳥，核心部位蘊含靈力波動，疑似遠程傳輸裝置。製作工藝包含墨家機關術與陰陽家咒印，推測為兩派合作產物。
趙陳挑了挑眉：墨家和陰陽家聯手？有意思...
他悄悄繞到小鳥背後，借著月光陰影接近。在距離還有十丈時，小鳥突然警覺，頭部180度扭轉，直直向趙陳所在的方向！
發現我了？趙陳不躲不閃，雙腿猛然發力，如離弦之箭衝向目標！
小鳥立刻振翅欲飛，但為時已晚。趙陳一躍三丈高，右手如閃電般探出，精準抓住那隻撲騰的機關鳥！
吱——小鳥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翅膀瘋狂拍打，鋒利的金屬羽毛在趙陳手臂上劃出幾道白痕。
還挺頑強的。趙陳冷笑一聲，五指逐漸收緊。
小鳥似乎感知到危險，眼中綠光大盛，腹部突然裂開一個小口，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激射而出，直取趙陳咽喉！
銀針撞在趙陳皮膚上，連個白點都沒留下就彈開了。
就這？趙陳撇撇嘴，右手猛然發力！
哢嚓！
青銅小鳥在他掌心中變形、扭曲，最終被捏成一團廢銅。核心部位爆出一團綠色火焰，隨即熄滅。遠處似乎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但轉瞬即逝。
趙陳鬆開手，金屬碎片叮叮當當落在地上。他拍了拍手上的銅屑，滿意地點點頭：搞定。
與此同時，十裡外的一座山巔上，月神突然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
大人！身旁的五靈玄同大驚失色。
月神擦去嘴角血跡，眼中滿是驚駭：有人毀了...而且是通過它反噬了我的神識！
是那個道人？
除了他還有誰...月神臉色陰沉如水，傳令下去，暫停一切監視行動。此人感知之敏銳遠超預期，我們需要重新製定計劃。
另一邊，趙陳正準備返回營地，突然耳朵一動——遠處又傳來了馬車聲，而且不止一輛！
他悄無聲息地攀上一棵高樹，極目遠眺。月光下，兩輛黑色馬車正沿著山路緩緩行進，車身上刻著奇特的紋路。最前麵的馬車旁，一個紫衣人正手持羅盤狀物品，似乎在搜尋什麼。
今晚可真熱鬨。趙陳喃喃自語。
他決定靠近探查，身形如鬼魅般在樹梢間穿行。幾個起落間，已來到距離馬車不足百丈的位置。這裡視野極佳，能清楚看到馬車上的細節——每輛車都由四匹黑馬拉動，車窗緊閉，但隱約能感覺到裡麵有生命氣息。
紫衣人突然停下腳步，舉起羅盤對準趙陳所在的方向！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發出微弱的紅光。
被發現了？趙陳有些意外，但並不慌張。他索性站直身體，雙手抱胸，想看看對方有何反應。
紫衣人似乎也很驚訝，猶豫片刻後，向馬車內說了什麼。車簾掀起，一個白發老者探出頭來，朝趙陳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搖搖頭。
令趙陳意外的是，兩輛馬車竟然調轉方向，原路返回了！
這就走了？趙陳撓撓頭，係統，那老頭什麼來頭？
資料不足，無法確認。但從馬車紋飾判斷，可能與墨家有關。
墨家...趙陳若有所思，看來機關城之行不會無聊了。
他回到營地時，蓋聶的姿勢稍有變化，但仍在熟睡。趙陳解開了他的睡穴，重新坐回篝火旁，假裝一直在守夜。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蓋聶準時醒來。他揉了揉肩膀，看向趙陳：趙兄一夜未睡？
睡了會兒。趙陳往火堆裡添了根柴，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