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寒衣的至強之劍!融入了她對天地自然的感悟,已近乎於“道”的範疇!
端木蓉和藍鳳凰瞬間迷失在這瑰麗而又危險的劍意幻象之中,隻覺得周身忽冷忽熱,神魂搖曳,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無儘的月華碾碎,或被那絢爛的花海吞噬!
麵對這遠超西門吹雪、已觸及此界武道巔峰的一劍,趙陳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看到有趣事物的神色。
他依舊沒有動用任何法術,也沒有閃避。
在那月華與花海即將臨身的刹那,他再次抬起了手。
這一次,他不是伸出一指,而是五指微張,如同拂去眼前塵埃般,對著那漫天瑰麗而又致命的劍光,輕輕一拂袖。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力量對衝的爆鳴。
就像春風融化了冰雪,就像陽光驅散了晨霧。
那籠罩江麵的清冷月輝,那漫天飛舞的絢爛花雨,在趙陳這輕描淡寫的一拂之下,如同鏡花水月,微微一顫,然後…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所有的劍光,所有的異象,所有的殺機,在這一拂之間,被抹得乾乾淨淨。
仿佛從未出現過。
江麵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微波蕩漾,夕陽餘暉灑落,一片祥和。
李寒衣凝聚到頂點的劍勢,她那融合了自然之道的至強一劍,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拂去了?
她持劍僵立在礁石上,灰巾下的臉龐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茫然。她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的反噬,就好像她傾儘全力營造出的劍意世界,隻是一個虛幻的泡泡,被人輕輕一碰,就破滅了。
這種無力感,比被強大的力量直接擊潰更加令人絕望!
那不是力量層次的差距,那是…維度上的不同!
趙陳拂袖的手緩緩放下,看著失魂落魄的李寒衣,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直抵人心:
“月非月,花非花。”
“執著於形,困於意象,終是下乘。”
“何時你能看到這江本是江,月本是月,花本是花,而你…本是你。劍方是劍,道方是道。”
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又如同雲山霧罩,比擊敗西門吹雪時所言更加玄奧。
李寒衣嬌軀劇震,如遭雷擊。手中“鐵馬冰河”發出一聲低微的輕鳴,仿佛也在思索。
她畢生追求劍道極致,融入自然,化出意象,自以為得道。可在此人眼中,這一切竟仍是“執著”,仍是“下乘”?
“江本是江…月本是月…我本是我…”
她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困惑,但在那困惑的最深處,卻有一點靈光被悄然點亮。
趙陳不再多言,對船夫示意了一下。小船緩緩調整方向,繼續順流而下。
經過李寒衣所在的礁石時,趙陳目光掃過她手中的劍,補充了一句:“劍是好劍,莫要辜負。你的路,不在模仿天地,而在明見本心。”
小船漸行漸遠。
李寒衣依舊僵立在礁石上,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塑,唯有江風吹動她的衣袂和灰巾。
許久,許久。
她緩緩收劍歸鞘,動作有些遲緩。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抬頭望向趙陳消失的方向,清冷的眼眸中,那點靈光越來越亮。
她沒有像西門吹雪那樣吐血重傷,但內心的衝擊,或許比西門吹雪更加巨大。
她追求的道,被從根本上動搖了,但也似乎…被指引向了一個更加廣闊、更加本真的方向。
“趙…陳…”
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語氣複雜難明。
最終,她沒有再追趕,而是轉身,踏浪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蒼茫的江麵上,隻留下一江碎金般的夕陽餘暉,和一段足以再次震動整個江湖的傳說。
小舟上,良久無聲。
“劍…劍仙也…”
藍鳳凰咽了口唾沫,感覺嗓子有些發乾,“走了?”
端木蓉長長舒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她看著趙陳的背影,眼神愈發複雜。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測?劍神敗於其一指,劍仙敗於其一拂…這世間,還有誰能讓他認真出手?
趙陳卻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著前方水天一色的景色,忽然輕輕吟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此中真意,幾人能悟?”
聲音很輕,隨風消散。
但端木蓉和藍鳳凰卻聽得心神微震,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抓住。
她們知道,經此一事,“一指敗劍神,一拂退劍仙”的事跡,將如同最猛烈的風暴,以比之前更加瘋狂的速度,席卷天下!
而她們,正身處在這風暴的最中心。
第四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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