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南行尋蹤,係統之歎
離開京師,一路向南。
官道上的喧囂漸漸被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漸次濃鬱的綠意與相對寧靜的田野風光。經曆了京師那場驚天動地的風波後,這種寧靜顯得格外珍貴。
端木蓉和藍鳳凰的心情也明顯放鬆了許多。藍鳳凰恢複了活潑的本性,時而采摘路邊的野花編成花環,時而好奇地打聽趙陳那“天降功德”的玄妙。端木蓉則依舊安靜,但眉宇間的憂色淡去,時常看著趙陳的背影,眼神複雜難明,有敬畏,有好奇,或許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更深層次的情愫。
趙陳依舊是一身樸素的陰陽道袍,步履從容。他體內築基圓滿的靈力如同奔流不息的汞漿,在無瑕道心的駕馭下圓轉自如,無時無刻不在自行運轉,吸納著天地間稀薄的靈氣。雖然外界靈氣匱乏,但他有白玉葫蘆中的靈泉補充,修為仍在穩步提升,向著那金丹瓶頸堅實邁進。
他的神識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以自身為中心,籠罩著方圓近十裡的範圍。草木生長、蟲鳴鳥叫、溪流潺潺、乃至遠處村莊的炊煙人語,一切動靜都清晰地反映在他的識海之中,細致入微。
更重要的是,他能隱約感知到,極遠處南方,那道被他種下的神識標記,如同黑暗中的一盞微弱燭火,雖搖曳不定,卻始終指引著方向。
“宿主靈識敏銳度因道心圓滿提升35,對天地萬物感知愈發精深。”玄靈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例行公事的彙報語氣,但緊接著,它罕見地停頓了一下,似乎在進行某種深度掃描,然後發出一聲極輕的、近乎歎息的電子音:
“奇哉…宿主與此方天地的契合度正在被動提升…天地靈氣雖依舊稀薄,但對宿主的排斥性顯著降低,靈力轉化效率提升…宿主莫非是傳說中的‘道胎仙體’?竟能得此方世界本能青睞…”
趙陳心中微動,腳步未停,在心中問道:“此言何意?此前天地有所排斥?”
“然也。”玄靈解釋道,“修仙者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本質上是竊取世界本源之力以壯自身。故絕大多數世界會對修仙者產生本能排斥,修為越高,排斥越強,天劫越厲。此乃諸天萬界通行之法則。”
“然宿主於此界,情況特異。初臨此界時,排斥確實存在,雖因宿主修為尚淺而不明顯,但靈力轉化效率受阻,道心亦受蒙塵。但隨著宿主行善積德,斬妖除邪,尤其是此次誅殺魏忠賢這荼毒眾生、擾亂朝綱之大惡,獲得海量天地功德加身後…”
玄靈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歎:“此界天地對宿主的排斥竟幾乎消散!反而隱隱流露出一種…‘認可’與‘庇護’之意?仿佛宿主之所行,暗合此界天道運轉之規律,是在為其祛除病灶,修複損傷!故靈力轉化再無滯澀,修行事半功倍!宿主…真乃天生修道者!”
趙陳恍然。原來如此。他一直秉持“道在眾生”的理念,入世修行,行善積德,本以為隻是遵循本心、打磨道心之舉,沒想到竟還有這般意外之喜——獲得了這方世界的“戶口”和“綠卡”,從此修行不再被世界意誌所排斥。
“也就是說,我在此界凝結金丹,甚至更高境界,可能不會有天劫?”趙陳捕捉到一個關鍵點。
“非也。”玄靈否定道,“天劫乃大道法則,即便世界意誌不主動排斥,該有的考驗依舊會有。但強度或許會因‘功德’與‘認可’而有所削弱,且絕不會出現‘必死之局’。更重要的是,平日修行將再無無形阻礙,心魔難度亦會大減。”
這就足夠了。趙陳心中了然。修行之路,終究要靠自身,外力輔助固然可喜,但根本仍在己心。
“宿主當前狀態:築基圓滿巔峰),道心澄明度100,靈力積累度78。建議:尋找靈氣彙聚之地,閉關潛修,準備凝結金丹。”玄靈給出專業建議。
趙陳微微頷首。凝結金丹非同小可,需要海量靈力和絕對安靜的環境。此地靈氣稀薄,絕非良選。他目光再次投向南方,那道神識標記的方向。或許,那裡會有什麼發現。
就在這時,他的神識邊緣捕捉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
前方十裡外,官道旁的一個小鎮,似乎正在發生騷亂。哭喊聲、嗬斥聲、兵刃碰撞聲隱約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幾股…令人不適的陰邪氣息,與那亂葬崗的邪修同源,但更加微弱駁雜。
“有情況。”趙陳腳步微微加快。
端木蓉和藍鳳凰立刻警覺起來。她們現在對趙陳的判斷毫不懷疑。
不多時,三人接近了那座小鎮。隻見鎮口圍了不少惶恐的百姓,幾個衙役打扮的人正在維持秩序,臉上也帶著驚懼。鎮子裡隱隱有黑煙冒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
“怎麼回事?”藍鳳凰拉住一個想要逃跑的老丈急忙問道。
那老丈麵色慘白,渾身發抖:“妖…妖怪!鎮裡鬨妖怪了!張屠戶一家…死得好慘啊!渾身乾癟,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血肉!王員外家也出事了!快跑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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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乾血肉?趙陳眼神一凝,這與那夥邪修的手段頗為相似!難道是他們在此作祟?
他神識立刻深入小鎮,瞬間鎖定了邪氣最濃鬱的一處宅院——正是那王員外家!
“你們在此等候,不要進去。”趙陳對二女吩咐一句,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穿過人群,消失在鎮內。
王員外府邸門前一片狼藉,家丁仆役四散奔逃,院內傳來淒厲的哭喊和打鬥聲。
趙陳直接越牆而入,隻見庭院中,兩名穿著怪異、麵色青黑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骨幡,口中念念有詞,釋放出滾滾黑煙,困住了幾名護院武師。那些武師在黑煙中步履蹣跚,麵色發黑,顯然中了邪毒。
而在兩人身後,一個穿著綢緞、胖乎乎的王員外被捆得像粽子一樣扔在地上,嚇得涕淚橫流。更令人發指的是,旁邊還躺著兩具乾癟的家丁屍體,死狀淒慘。
“哼,區區凡人,也敢反抗我‘瘟部’行事!”一個邪修獰笑著,揮動骨幡,一道黑氣如同毒蛇般射向一名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