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虎丘,素有“吳中第一名勝”之稱。劍池幽邃,雲岩寺塔巍峨,沿途古木參天,石刻林立,人文與自然景觀交相輝映,曆來是文人墨客、江湖豪俠流連之地。
趙陳一行人拾級而上,並未動用任何神通,隻是如同尋常遊客般,感受著這裡的山水清韻與曆史沉澱。小燕子恢複了活潑,嘰嘰喳喳地聽著周平講述關於虎丘的種種傳說,什麼吳王闔閭葬劍三千啦,什麼生公講經頑石點頭啦,聽得津津有味。
端木蓉依舊安靜,但置身於這靈秀山水之間,眉宇間的清冷也似乎柔和了幾分。她能感覺到,此地的氣機雖不如名山大川那般磅礴,卻格外純淨靈動,尤其是一處名為“劍池”的地方,隱隱有金戈之氣內斂。
趙陳的神識則如同潤物無聲的春雨,悄然覆蓋了整個虎丘。雲岩寺塔的古老禪意,劍池下方那若有若無的鋒銳劍氣,以及散布在山間各處的、或強或弱的武林人士氣息,皆在他心念之間。
行至劍池,但見一泓碧水嵌於陡峭石壁之間,池水深邃,寒氣逼人。池畔崖壁上“劍池”兩個大字遒勁有力,傳說乃書聖王羲之所題。更有傳聞,這池水之下,便是吳王闔閭的墓穴,內藏無數神兵利器。
此刻,劍池周圍已聚集了不少人,除了一些尋常遊客,更有不少攜刀佩劍的江湖人士,三五成群,低聲議論,目光時不時掃向那幽深的池水,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周平,可知今日此地為何如此熱鬨?”趙陳隨口問道。
周平低聲道:“公子,屬下打聽過了。近日江湖有傳言,說是當年‘劍神’謝曉峰曾在此與一神秘高手論劍,遺落了一式劍訣圖譜於劍池附近。加之自古關於吳王寶藏的傳說,引來了不少碰運氣的江湖人。”
“劍神謝曉峰?”趙陳挑眉,這名字他倒是聽玄靈提過,乃是此界頂尖的劍客之一。“他的劍訣,確實值得這些人爭搶。”
正說著,人群忽然一陣騷動。
隻見一行七八人,簇擁著一位身穿錦袍、麵色倨傲的年輕公子哥走了過來。這公子哥腰間佩著一柄裝飾華麗的寶劍,眼神掃視眾人,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是姑蘇慕容家的四公子,慕容白!”有人低呼出聲,語氣中帶著忌憚。
“慕容家也來了?看來傳言非虛啊!”
姑蘇慕容,乃是江南武林望族,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鬥轉星移絕技聞名江湖,勢力龐大。
那慕容白走到劍池邊,目光灼灼地盯著池水,對身後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道:“福伯,確定那東西就在這下麵?”
那被稱為福伯的老者氣息沉穩,雙目開闔間精光隱現,竟是一位先天高手。他仔細感應了片刻,低聲道:“四公子,根據家族古籍記載以及老奴的感應,當年謝曉峰與那人論劍,劍氣激蕩,確實有可能將承載劍訣的‘劍意石’震落池中。隻是這劍池水深且寒,更有莫名劍氣殘留,極難下潛。”
慕容白冷哼一聲:“再難也要下去!隻要能找到謝曉峰的劍訣,本公子在家族大比中必能脫穎而出!福伯,你親自帶兩個水性好的下去探探!”
“是!”福伯應道,隨即點了兩名精悍的護衛,三人脫去外袍,露出裡麵的水靠,便要下水。
周圍江湖人見狀,雖心有不甘,但懾於慕容家的威勢,也不敢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我說,你們就這麼下去,不怕驚擾了池底睡覺的那位嗎?”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月白長衫、搖著折扇的俊朗公子,正是趙陳。他身邊站著一位清冷白衣女子和一個俏麗丫鬟,氣度不凡。
慕容白眉頭一皺,不悅地看向趙陳:“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亂語什麼?”
趙陳用折扇指了指幽深的劍池,笑道:“我說,這池子底下,除了你們想要的石頭,可能還有點彆的‘東西’。貿然下去,驚醒了它,恐怕不太美妙。”
福伯眼神一凝,仔細打量趙陳,卻發現自己竟完全看不透對方的深淺,心中頓時一凜,拱手道:“這位公子,莫非知道些什麼?還請明示。”
慕容白見福伯如此客氣,雖有不忿,但也壓下了火氣。
趙陳悠然道:“吳王葬劍,劍氣千年不散,滋養水脈,久而久之,自然會孕育出一些…奇特的存在。比如,依附劍氣而生,已具靈性的…‘蛟’?”
“蛟?!”
此言一出,不僅慕容白和福伯臉色大變,周圍所有江湖人都是一片嘩然!
蛟,那可是傳說中的生物,近乎妖類!若這劍池之下真有一條蛟,那下去尋寶豈不是送死?
“胡說八道!”慕容白斥道,“蛟龍之說,虛無縹緲!你休要在此危言聳聽,阻我慕容家辦事!”
趙陳聳聳肩:“信不信由你。我隻是好心提醒一句。”他不再多言,帶著端木蓉和小燕子走到一旁,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