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兩輛印著“市場監管”字樣的車輛，緩緩駛入天雄科技廠區，車身上的標識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四名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進入辦公樓，徑直走向楚天雄的辦公室。
為首中年人拿著一份檢查通知書，語氣嚴肅：“楚總，我們接到舉報，貴公司早年生產的手機涉嫌商標侵權與質量不合格，需調取20052007年的生產台賬與質檢報告。”
早已在辦公室等候的法務立即上前，接過通知書仔細核對：“根據《市場監督管理行政處罰程序規定》，請提供舉報線索的具體指向，我們會依法配合，但無關年份與品類的資料不便提供。”
中年男人臉色微沉，卻還是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舉報材料：“這裡有明確的侵權型號與生產批次，你們按清單提供對應資料即可。”
法務快速瀏覽材料，發現舉報內容與白景天上午甩出的文件高度重合，顯然是同一夥人在背後推動。
他不動聲色地對楚天雄點頭，示意手續合規。
楚天雄坐在辦公桌後，指尖輕叩桌麵：“既然手續齊全，我們會全力配合。生產台賬在檔案室，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市監局的人跟著行政部員工前往檔案室後，辦公室陷入寂靜。
片刻之後，法務將舉報材料複印件拿了回來，壓低聲音道：“楚總，舉報內容和白景天上午拿出的文件幾乎一致。這一關，我們這邊不好過！”
楚天雄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窗外市監局車輛的輪廓，語氣冷冽：“無妨，做錯事情，我們認，隻要不讓工廠停產就行！”
楚千瀾忽然開口，伸手拿過材料，“認是要認，但不能讓他們牽著鼻子走。你們法務要全程跟著市監局的人，為公司爭取利益。”
法務聞言，立刻說道：“我的兩個同事正跟在檔案室，若有事情，他們會立即將消息傳過來！”
正說著，行政部員工匆匆返回，臉色帶著幾分慌張：“楚總，市監局的人說……說我們早年生產的山寨手機，涉嫌侵犯水果、諾基圧等品牌的外觀專利，還指出有三批機型的電池容量虛標，要求我們提供對應的質檢原始記錄以及留樣產品。”
楚天雄手指猛地攥緊了扶手，指節泛白：“留樣產品？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哪還有什麼留樣？他們這是故意找茬。”
以前做山寨機的時候，天雄科技每個月都會生產幾十款手機。每款手機也賺不了多少錢，怎麼可能留下樣品。
楚千瀾接過行政部員工遞來的清單，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這些機型大多是2006年的舊款，早就停產清庫。”
他轉頭看向法務，“你去跟他們說，我們留樣產品已過保存期限，無法提供。”
法務快步離開，但片刻之後，他又回到了辦公室，與他一起的還有質監局為首的那名中年人。
中年人臉色陰沉地跟在法務身後，一進門就將一份文件拍在楚天雄的辦公桌上：“楚總，留樣產品過保存期限？這可不是你們一句話就能搪塞過去的！”
還不等楚天雄開口，法務直接開口，“這位同誌，留樣隻是我們公司為了追溯質量問題的手段，屬於公司行為。現行的法律，可沒有強製要求公司保留樣品的規定。”
中年人聽到這話臉色一僵，但很快，他就轉移到了另一個問題上，“那你們的電池虛標是怎麼回事，你們去年生產的手機，至少有二十款涉及到這個問題！”
法務聞言，直接開口，“電池又不是我們生產的，虛標的問題，你應該找電池廠家！”
“使用虛標的電池，這也不符合生產規範！”中年人冷聲說道。
楚千瀾輕笑一聲，“你說電池虛標就是虛標？總要拿出證據吧！若是你能證明電池虛標，我們願意接受處罰！”
中年人被楚千瀾一句話噎住，臉色愈發難看。
他本想借著“電池虛標”的由頭施壓，卻沒料到對方直接要求拿出證據。
那些山寨機早已流入市場，想要找到未拆封的同款機型難如登天，更彆提檢測電池容量了。
中年人強撐著氣勢，“我們接到舉報後，已經聯係了部分消費者，他們手中還有當年的機型，隨時可以送檢！”
楚千瀾眼底閃過一絲譏誚：“消費者手中的機型經過長時間使用，電池容量衰減是正常現象，以此作為‘虛標’證據，未免太過牽強。
更何況，真想要追溯責任，也該先查源頭，而非隻盯著我們天雄科技。”
法務適時遞上一份文件，語氣嚴肅：“這是2006年我們與電池供應商的采購合同，上麵明確標注了電池規格參數。若貴局認為存在虛標，請提供詳實的數據，我們會全力配合。”
中年人盯著合同上的供應商名稱，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
他之前就已經查詢過，那幾家電池供應商早已倒閉，根本無從追溯。
“這事情，我會如實上報。”中年人說話間，將文件翻到另一頁，“有人舉報，貴公司前幾年生產的手機，有侵犯其他手機專利的情況，這事情，你們如何解釋？”
楚天雄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靜地掃過文件上標注的“侵權專利”條目，語氣帶著幾分坦然。
“早年生產的手機，確實有部分機型參考了主流品牌的外觀設計，這是行業通病，我們不否認。如果你們認為侵權，可以讓對應公司來起訴，我們願意做出補償。當然，這也需要有對應的證據！”
法務緊接著補充：“根據《專利法》，侵權追溯時效為三年，部分機型停產已超時效，能夠起訴我們的機型已經不多！
另外，我們現在已經轉型代工，所有生產參數與元件均由甲方授權，即便有侵權，你也需要去找甲方。”
中年人臉色愈發陰沉，“貴公司早期生產存在眾多不合理之處，我們需要繼續調查，希望你們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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