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務上前一步，遞上早已準備好的節能報告：“我們去年已經更換了所有高耗能設備，能耗下降數據有第三方檢測報告支撐。超出部分是因為新增多條自動化產線，屬於合理增長。”
發改委工作人員翻看報告，眉頭微蹙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在記錄上標注“待核實”，悻悻離開。
一天下來，天雄科技接待了四批不同部門的檢查，行政團隊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臨近下班時，楚天雄看著空蕩蕩的辦公樓，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再這麼折騰下去，不用他們動手，咱們自己就先垮了。”
楚千瀾卻神色平靜，“再堅持幾天，讓他們繼續囂張一段時間，有他們哭的時候。另外，將所有涉及檢查的證據全部留存，這是我們反擊的底氣。”
楚天雄望著桌上堆疊的檢查通知書，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桌麵，“留存證據不難，可他們輪番上門，生產線的員工都快人心惶惶了。昨天就有兩個老員工找我打聽，問廠子是不是要黃了。”
楚千瀾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廠區裡依舊運轉的自動化產線，“人心浮動是暫時的，今晚讓行政部發個內部通知，說明所有檢查都是例行流程，公司運轉一切正常，再承諾本月給全員發額外績效，穩定軍心。”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讓安保部加派巡邏，重點盯防倉庫和配電房。白景天他們找不到實質性把柄，說不定會玩陰的。”
……
第二天清晨，天雄科技生產車間的燈光驟然熄滅，機械臂停止運轉，流水線旁的工人發出一陣騷動。
正在巡查的車間主任愣了一下後，他快步衝向配電室，完全沒有時間理會沿途上前詢問情況的工人。
配電室裡，兩名電工正急得滿頭大汗，萬用表顯示線路電壓為零。“主任，不是設備問題，是外部供電斷了！”
車間主任心頭一沉，昨天楚千瀾才提醒要防白景天搞小動作，沒想到今天就應驗了。
他立刻撥通楚天雄的電話，聲音帶著焦急：“楚總，廠區斷電了，電工說是外部線路的問題！”
楚天雄剛到辦公室，聽到消息瞬間站起身：“我馬上聯係供電局！”
電話接通後，聽筒裡傳來慵懶的聲音：“天雄科技啊？剛接到通知，你們那片線路要臨時檢修，預計今天修不好，明天再說吧。”
“臨時檢修？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楚天雄強壓怒火，“我們正在給繁星科技代工，生產線停一天，違約金就要上千萬！”
“這沒辦法，線路故障突發，我們也是按流程辦事。”對方敷衍兩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楚天雄盯著黑屏的手機，臉色徹底冷下來。他轉頭對助理說：“讓法務聯係供電局，發正式函件要求立即恢複供電，並保留追究損失的權利。另外，通知繁星科技這邊的情況，讓他們有個準備。”
與此同時，楚千瀾也收到了消息，他冷笑一聲，撥通馬元龍的電話。
“立即將超算實驗室的兩台發電機運往天雄科技，優先保障核心產線運轉。”
半小時後，繁星科技的發電機運抵天雄科技，經過簡單改造，生產車間的燈光重新亮起。
發電機的轟鳴聲打破廠區的沉寂，藍色電纜在地麵蜿蜒，將電力輸送至核心產線。
機械臂重新啟動，流水線上的手機主板緩緩移動，工人緊繃的神色終於放鬆幾分。
然而，備用發電機功率有限，也隻能為生產設備發電，辦公樓以及部分非核心設備都隻能處於停機狀態。
楚天雄站在車間門口，看著恢複運轉的生產線，緊繃的肩膀稍稍鬆弛。
他轉頭對身邊的行政主管說：“讓後勤組統計發電機油耗，確保燃料供應跟上。另外，給辦公樓員工放假半天，優先保障生產用電。”
行政主管剛轉身離開，法務匆匆趕來，手裡攥著一份函件：“楚總，供電局回複了，說檢修進度無法提前，還讓我們‘耐心等待’。”
楚天雄接過函件，目光掃過“不可抗力”的字樣，冷笑一聲：“耐心等待？他們怕是等著看我們違約破產。”
此時，楚千瀾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帶著幾分冷冽：“供電局那邊不用再交涉了，統計好損失，準備起訴供電局。另外讓閒下來的工人去高壓線路周邊轉一轉，確認供電局是否有人在檢修。”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聽說電力部門的投訴電話很好使，讓行政部每隔半小時打一個，催促他們供電。再讓閒下來的工人也多打一下這個電話！”
通過後世記憶，楚千瀾知道撥打電力服務電話默認是投訴當地供電局。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打幾個投訴電話，對一個擁有幾百人的工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到楚千瀾的建議，楚天雄立即分配了下去。
行政主管領命而去，半小時後，天雄科技的投訴電話便開始密集湧入電力客服中心。
“我是天雄科技的員工，宿舍斷電了，公司說是外部電網的問題，到底什麼時間能恢複？”
“說是線路檢修，可我們在周邊沒看到一個檢修工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好，我是天雄科技行政部的，你們停電為何沒有提前通知。此次停電，造成我們公司100萬損失，我們該找誰賠償？”
……
津市電力客服中心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接線員忙得焦頭爛額，隻能機械地重複“正在加急處理”的話術。
這一刻，深市對供電局的投訴數量，已經超過半個龍國。
而這些投訴，都會形成記錄轉到當地電力部門，這也意味著，該地當年考評非常低。
天雄科技的工人按照吩咐，每隔半小時就輪換著撥打，投訴記錄在係統裡越積越多。
然而，接到如此多的投訴，供電局依舊沒有恢複電力的打算。
不僅如此，今天即便沒有電，各個行政部門依舊沒有放過天雄科技的打算，一大早，就有兩撥人前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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