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玻璃窗上蒙著層薄霧，媽媽正站在灶台前揉魚糜，案板上擺著昨天釣的黃鰭金槍魚塊——肉質緊實的部分被切成小丁，混著蔥薑水和澱粉，揉成細膩的米白色魚糜。
林海蹲在旁邊，手裡拿著個不鏽鋼小勺，把魚糜舀成均勻的小團，輕輕放進沸騰的清水裡，魚丸下鍋時濺起的小水花，很快就浮起來，變成圓潤的白色小球，在鍋裡輕輕翻滾。
“明天帶溪溪去遠海，得多裝些魚丸，涼了也能吃。”
媽媽往鍋裡撒了點鹽，用勺子輕輕推了推魚丸，“昨天釣的馬鮫魚留兩條大的，一條煎給你爸下酒，一條明天帶去船上當備用餌料，剩下的兩條小的，你等會兒帶去鎮上賣了，給溪溪換點新畫材——她上次說彩鉛快用完了。”
林海點點頭，手裡的小勺沒停，魚丸在他手裡大小均勻，和媽媽揉的幾乎沒差，這是這兩年幫媽媽做飯練出來的手藝。
林溪背著書包從外麵跑回來時，書包上還掛著剛買的小海螺掛件，是同學送的。
她衝進廚房，湊到灶台邊聞了聞，眼睛亮得像星星：“媽，魚丸好香！明天去遠海能不能帶上我的小畫夾？我要畫海上的太陽和大魚。”
她從書包裡掏出個巴掌大的迷你畫夾，裡麵裝著幾支彩色鉛筆，是上次用林海給的錢買的，邊角已經被磨得有些毛躁。
林海揉了揉她的頭發，從兜裡掏出顆橘子糖：“給你裝在畫夾裡，釣魚累了就吃一顆，彆把鉛筆弄丟了。”
下午的時間，林海用來整理帶妹妹去遠海的東西。
他把折疊釣椅擦乾淨，在椅腿纏上防滑膠帶——怕妹妹坐的時候滑倒，又翻出個舊的兒童救生衣，是去年合作社給村裡小孩發的，雖然有點小，但剛好能套在林溪身上。
深海探測浮標放在桌子上，他按了下按鈕，紅色指示燈閃了三下，屏幕顯示【電量90，續航正常】，又往餌料袋裡加了點磨碎的蝦皮——妹妹說要釣小魚，這種細餌料剛好適合。
路過合作社時，林海打算去拿之前落在那兒的蝦苗飼料記錄。
蘇曉月正蹲在暫養池邊，手裡拿著個小網兜，輕輕撈起水麵的碎藻，陽光落在她的發梢，泛著淺金色。
見林海過來，她起身遞過一本藍色封皮的本子：“上次你落的蝦苗記錄，我幫你補了這兩天的進食情況。”
林海接過本子，指尖碰到她遞來的書頁，很輕的觸感，他翻了兩頁，上麵的字跡娟秀，在“3月20日，蝦苗進食正常，飼料用量500g”後麵畫了個小勾。
他沒多說，隻朝她點了點頭，轉身往鎮上的鮮魚店走，蘇曉月也沒再說話，繼續蹲下身撈碎藻，身影在暫養池邊顯得很安靜。
鮮魚店的王老板正在收拾魚鱗，看見林海手裡的兩條魚，眼睛亮了：“這馬鮫魚夠新鮮，鱗片都沒掉！”
他接過魚放在電子秤上，數字跳成“1.8斤”，又看了看另一條黃鰭金槍魚：“這條1.2斤，馬鮫魚120元斤，金槍魚150元斤，總共1.8x120+1.2x150=216+180=396元。”
王老板從抽屜裡拿出四百元現金，笑著說：“零頭不用找了，下次有好魚還送我這兒來。”
林海接過錢，抽出120元放進兜裡——給妹妹買彩鉛的錢，剩下的280元塞進合作社的帆布包，打算明天給妹妹買瓶她愛喝的草莓味汽水。
回到家時，爸爸正在院子裡檢查“海鷹號”的錨鏈，手裡拿著個小鐵錘，輕輕敲打著鏈環，聽著聲音判斷是否有鬆動。
“錨鏈沒問題，明天再把船底的青苔刮一刮，能跑更快。”
他抬頭看見林海，揚了揚手裡的鐵錘，“溪溪的小釣竿我找出來了，是你小時候用的，還能用，我幫你纏了新線。”
林海走過去，接過爸爸遞來的小釣竿——木質的竿柄已經被磨得光滑，線軸是塑料的，纏著淡綠色的新線，比他現在用的魚竿輕了一半，剛好適合妹妹。
晚上，林海坐在房間的書桌前，整理明天要帶的東西。
帆布包裡裝著妹妹的迷你畫夾、彩色鉛筆、小釣竿，還有媽媽準備的魚丸、飯團和兩瓶冰紅茶。
他掏出手機，翻看之前保存的“三礁口”海圖，在適合停船的位置畫了個小圈——上次釣到大石斑的地方，明天可以帶妹妹在那兒釣魚，水流穩，不容易暈船。虛擬屏幕在視野裡閃了閃，【當前氣運值：48100】——早上幫媽媽做魚丸、下午賣魚、晚上整理漁具，攢了13點，離兌換【高級抄網】的60點還差12點，他想著明天帶妹妹釣幾條魚，應該就能湊夠。
林溪抱著她的小枕頭跑進來，手裡拿著個剛畫好的小魚圖案，貼在林海的帆布包上：“哥，這樣你的包就不會跟彆人的弄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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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書桌邊，看著林海整理東西，小聲問：“明天海上會不會有海鷗？我想畫海鷗跟著船飛的樣子。”
林海點點頭，把她的彩色鉛筆按顏色排好，放進畫夾的小格子裡：“會有很多海鷗，你可以坐在船尾畫，風不大，不會吹亂你的紙。”
媽媽端著碗剛煮好的魚丸湯進來，放在書桌上，熱氣裹著魚鮮飄滿房間：“明天早點起，彆讓溪溪等急了，湯趁熱喝，補補力氣。”林海接過碗，舀了顆魚丸放進嘴裡，肉質q彈，鮮得能嘗出金槍魚的味道，是媽媽的拿手手藝。
林溪也湊過來，喝了口湯，眯著眼睛說：“媽做的魚丸最好吃，比鎮上賣的還香。”
夜深時，林海把帆布包放在門口，裡麵的東西都整理妥當。
他站在院子裡，看著遠處的海麵，月光把海水染成銀色，偶爾有海浪拍岸的聲音傳來。
爸爸的船停在岸邊，錨鏈在月光下閃著冷光，明天它將載著妹妹的期待，駛向“三礁口”的遠海。
虛擬屏幕上的氣運值還在靜靜亮著，48點的數字像是在提醒他，明天不僅能讓妹妹開心，還能離新工具更近一步。
他回到房間，看見書桌上妹妹貼的小魚圖案，嘴角忍不住彎起來。
這不是匆忙籌備的一天，而是藏在魚丸香、畫夾、小釣竿裡的細碎時光，比任何一次單獨的遠海釣行都更讓人踏實——因為這次，要帶著最親的人，去看他熟悉的海，去釣屬於他們共同的漁獲。
而這些日常裡的期待，才是趕海生活裡最珍貴的部分，比任何大額的賣魚收入都更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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