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鏽螺栓”酒吧後巷,在黎明前的微光中顯得格外陰森潮濕。堆積的空酒桶和廢棄零件投下扭曲的陰影,空氣中彌漫著劣質酒精和腐爛有機物的混合氣味。與上次浪子追蹤“幽狐”時相比,這裡似乎更加死寂,連慣常在此覓食的變異老鼠都銷聲匿跡。
瘦猴帶領著一支由五名最精銳“初火”成員組成的小隊,如同幽靈般潛入了後巷。他們都穿著經過浪子處理、帶有基礎光學迷彩和能量波動屏蔽效果的潛行服,手持加裝消音器的改良高斯步槍,動作迅捷而無聲。
按照浪子從俘虜口中得到的線索,他們的目標鎖定在後巷深處一個被厚重鐵鏽覆蓋、看似廢棄的金屬通風管道檢修門上。門上沒有任何標識,但在瘦猴攜帶的能量探測器上,卻顯示出門後有著微弱但持續的能量反應,並且門鎖結構異常複雜,遠超普通檢修門。
“黑瞳,掃描門鎖結構,尋找‘齒輪133’暗碼的接口。”瘦猴通過加密通訊低聲下令。
隱藏在後方陰影中的黑瞳,操作著便攜式掃描儀,低聲道:“門鎖是機械密碼與能量驗證雙重結構。在機械密碼盤側麵,發現一個極其隱蔽的、需要特定能量頻率激活的微型接口……應該就是‘暗碼’輸入點。”
“嘗試輸入‘齒輪133’對應的能量頻率。”瘦猴下令,同時示意其他隊員分散警戒,槍口對準了檢修門和周圍可能的埋伏點。
黑瞳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連接著能量發生器的探頭對準那個微型接口,開始模擬“齒輪133”可能代表的能量波動序列。這是一個試錯的過程,風險未知。
第一次,失敗。門鎖毫無反應。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當黑瞳調整到一種帶著特定鋸齒狀波動的能量頻率時——
“哢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聲從門內傳來,那扇厚重的鏽蝕鐵門,竟然向內滑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更加冰冷、帶著金屬和機油味道的空氣從門內湧出。
“進去了!保持警戒!”瘦猴打了個手勢,率先側身閃入門內,其他隊員魚貫而入。
門後並非想象中的狹窄管道,而是一個向下延伸、由金屬網格板鋪就的陡峭樓梯,深不見底。樓梯兩側牆壁上鑲嵌著發出幽藍色微光的應急燈,光線昏暗,勉強照亮前路。
小隊成員呈戰術隊形緩緩向下推進,腳步聲被金屬網格吸收,幾乎沒有回音。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向下行進了大約三分鐘,估計已深入地下數十米,樓梯到了儘頭。前方出現了一個不大的方形平台,平台對麵是一扇厚重的、泛著冷冽金屬光澤的合金大門。門上沒有任何鎖孔或把手,隻在中央位置鑲嵌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屏幕。
而在平台中央,背對著他們,靜靜地坐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普通灰色工裝、身形瘦削的男人,他坐在一張金屬折疊椅上,麵前擺著一張小桌,桌上放著一杯早已冷卻、沒有一絲熱氣的合成咖啡。他仿佛一座雕塑,一動不動,對身後闖入的小隊毫無反應。
瘦猴心中一凜,打了個手勢,隊員們立刻分散開來,槍口齊齊對準了那個背影。
“代號‘墓碑’?”瘦猴沉聲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地下空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那身影依舊沒有回頭,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一個乾澀、沙啞,仿佛很久沒有說過話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電子雜音:
“你??……來晚了。”
來晚了?什麼意思?
瘦猴眉頭緊鎖,警惕不減:“暗影會‘清道夫’小隊已被殲滅,你作為接應人,現在必須配合我們……”
“配合?”那身影,或者說“墓碑”,發出了一聲類似金屬摩擦的怪異笑聲,“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處刑人’協議……已經激活。”
處刑人協議激活?!
瘦猴心中警鈴大作!幾乎在“墓碑”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咻!”加裝消音器的高斯步槍發出輕微的呼嘯,一枚特製的穿甲彈丸射向“墓碑”的後心!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墓碑”依舊沒有回頭,甚至沒有閃避!那枚足以擊穿輕型裝甲的穿甲彈,在接觸到他後背工裝的瞬間,仿佛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力場,發出“噗”一聲輕響,竟然如同陷入泥潭般速度驟減,最終無力地掉落在他的腳邊,連衣服都沒有破損!
“物理攻擊……無效?”一名隊員失聲驚呼。
“墓碑”緩緩地,極其僵硬地,轉過了頭。
當看到他的“臉”時,所有“初火”隊員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張臉!沒有五官,沒有皮膚,隻有一個光滑的、泛著暗銀色金屬光澤的平麵!隻有在原本是嘴巴的位置,有一條細微的縫隙,剛才那乾澀的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這不是人類!至少不完全是!
“我……隻是‘信標’。”那金屬麵孔發出毫無波動的電子音,“‘墓碑’……是這座安全屋,是我,也是……即將到來的毀滅。‘處刑人’……已經鎖定坐標。清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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