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蔡大姐走後,屋裡顯得空蕩蕩的。
劉陽站在屋子,現在突然感覺不是以借住的眼光看屋子。
而是帶著一點主人的感覺。
他仔細的看著這個屬於他和蔡大姐的臨時屋子。
雖然這間房子是蔡大姐臨時借用連隊的,但是蔡大姐已經住了快六年了,和她自己的差不多。
屋裡的牆皮已經發黃了,靠近屋頂的地方還有幾處漏雨的痕跡。
以前劉陽剛住在這裡的時候,總覺得是借住在蔡大姐屋裡的,這是彆人的地方。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和蔡大姐生活在一起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一想到他又要有個新家了,劉陽就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幸福感。
雖然他們兩個要在一起生活了,但是他們不準備舉行儀式。
也不會請客辦酒席,其實他們沒有親朋好友可請。
雖然蔡大姐不在乎有沒有房子,也不在乎那些過場,但是劉陽還是想把這間臨時借來的房子收拾一下。
收拾的像樣一點,亮堂一點,給蔡大姐有一種新房的感覺。
想到蔡大姐對他所做的一切,劉陽心裡覺得又溫暖又幸福。
那個曾經占據劉陽整個心的燕南,從他想通那一刻起,已經被蔡大姐占據了。
他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再配愛燕南了,燕南跟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不但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生,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企業家。
而他現在就是一個四處流浪的躲債者,燕南怎麼可能再愛他呢。
一切都變了,也都過去了,成為故事了。
可蔡大姐就不一樣了,蔡大姐和他一樣,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底層人。
又和他一樣,需要個實在過日子的人。
是接地氣的,是他劉陽不用踮腳,就能夠到,也配得上的女人。
人要活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不能總活在過去的高度。
劉陽想到這裡,他抬起頭,對著屋頂長長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要收拾房子,先得去買材料。
可他怕出去碰到認識他的熟人,一時難為住了他。
雖然他遠在新疆,這種碰到熟人的概率很低,但對他來說,就連這萬分之一都不能有。
他在蔡大姐的衣櫃裡翻出一頂遮太陽長簷帽子,又戴了一個口罩,把臉捂得嚴嚴實實。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樣子,有點無奈地笑了:
“真像個逃犯!”
一切都準備好了,他才拿上錢出門了。
在連隊的路口等了十幾分鐘,去城裡的班車開了過來。
上車後,劉陽靠窗戶坐了下來。
窗外的田地、房屋,此刻在他眼裡都帶著一種安穩的意味。
他心裡一直盤算著要置辦的東西,包括床上的被褥,床單。
一想到這些,他腦子裡幾乎沒猶豫,就跳出了大紅色。
“對,就是那種看著就暖和、就喜慶的大紅色。”
心裡的這種念頭讓他心跳的厲害。
他像是已經看到那熱烈的紅色鋪滿蔡大姐的床,他和蔡大姐躺在床上幸福的樣子。
車到站了,他下車後,就直接來到建材市場。
建材市場裡的人特彆多,劉陽走在人群裡,心裡卻特彆的緊張,像是做賊心虛的樣子。
所以,這人不能欠賬,隻要欠下賬,就不能安穩的過日子,永遠不得安寧。
買完塗料,他就轉身走進了旁邊那家家紡店。
家紡店裡燈火通明,各色的床上用品應有儘有。
劉陽直接走向了那片紅色區域。
店員笑著迎上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