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鋸開的木板還是濕的,一塊木板足足有一百斤重。
加上地上滑,一個人是沒辦法背的,隻能兩個人一塊木板抬著走。
福平和幾個年齡稍大一點的鋸木頭,
安平和幾個年輕人往家裡抬木板。
終於在天黑的時候,把做棺材用的木板全都搬到家裡的院子裡。
每個人幾乎累的快要散架了,簡單的吃了一口後,村裡大部分人都回家了,隻留下了幾個守夜的。
其中福平就留了下來,因為這是他三大(三爸)家的事,他是比較親近的人。
福平先去了羊圈,把提前早就準備好過冬的草給羊添上後,就去了他三大家守夜了。
凍了一夜的福平,在天剛亮的時候,就開始做棺材了,因為他實在是冷的受不了。
村裡的木匠隻有他和他二弟福田兩個,福田做了上門女婿後,也就隻有他這麼一個木匠了。
做起這樣簡單的活來,自然不在話下,隻用了一天的時間,福平就做好了棺材。
現在,棺材和壽衣都已經齊備,可讓村裡主事的人頭疼的事,就是請娘家人。
按道理說,一般都沒什麼為難的,可這次是不一樣,這次是是自殺,而且看著也非常的慘。
這樣為難的事,還是幾年前他四大(四爸)兒媳上吊了後的事。
如今,這樣為難的事又擺在那裡,並且這次,三娘的娘家人,是十裡八村有名的難纏。
主事的人說
“這按道理來說,應該派年齡大些的人去請娘家,可現在路上的雪太厚,年齡大的人看來是不行,大家看這事咋辦!”
這時候,屋子裡和院子裡一片寂靜,都低著頭,誰也不敢保證。
除了正常死亡去世的,像這種自殺的,上吊的,喝藥的非正常死亡,請娘家有時候會被打,被罵那是必然的。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能無條件的遵從著老一輩傳承下來的規矩。
這種事,年輕人一般是沒人去,也就自然落在了老年人身上了。
可由於下雪的原因,隻能在這些最親的族人中選上兩個人了。
此時,這些人群中,可能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千萬不要選我去。
主事的看著這種安靜的場麵,他說
“看來,隻有我叫名字了!”
“建娃和建平去!”
“我不去,你另外再選人吧!”
建娃和建平異口聲的說出了這句話!
主事的人說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你們兩個了!”
“讓福平去,他不怕挨罵!”
不知道誰這樣的說了一句,一村子裡的人都抬起頭來,眼睛齊齊的看向福平。
福平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這種帶著嘲諷他的話!
心想乾啥都行,隻要不把我吃了就行,打罵無所謂!
福平想到這裡,他臉上帶有一種平和的嘲笑,他這是在向眾人表示看不起他們。
主事的說
“按道理你做棺材,就是和陰陽一樣的師傅,但是這種情況...”
“我去,”
說完,福平進屋後,提著準備好的煙酒就出發了。
他們村離娘家也不遠,隻有五裡路,平時也就半個小時,現在隻能走大路,可能得兩個小時。
剛上山來到大路,西北風刮在臉上,就像刀子一樣的疼。
福平捂著耳朵,迎著刺骨的西北風,踏著半腿厚的積雪,貓著腰艱難的前行著。
來到他三娘家的娘家後,他三娘的弟弟正在喝著罐罐茶,屋裡被木柴發出來的煙籠罩著,基本上看不清人。
福平說
“舅,我來請你!”
炕上的火盆背後,傳來了幾聲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