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的燕南正傷心難過,日夜牽掛著劉陽。
而另一頭的劉陽和蔡大姐兩個,每天除了在地裡乾活,還是在地裡乾活。
自從劉陽跑出來將近一年多時間到現在。
他不是一個人躲在房子裡,就是在地裡乾活。
已經真正變成了一個逃亡的人。
現在,他隻要天一亮,就和蔡大姐去地裡埋著頭乾活,早出晚歸。
其它的事他都不關心,覺得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心裡裝著的事他不可能全忘了。
一旦閒下來的時候,他就會想起他的廠子,想起欠下的債,想起父母兒子,大爸。
有時候他會天真的幻想,也許他儲存的那些油突然漲價了,夠還那些債務了,廠子好起來了,一切都正常了。
一想到這些,劉陽就一個人笑了起來。
他心裡對自己荒唐的想法都感到可笑,他在心裡問自己
“你就這樣躲在這戈壁灘上幻想!幻想能解決問題嗎?幻想能度過災難嗎?是啊!這次的災難實在是太大了,太可怕了,可你總不能這樣逃避這次災難吧!你能逃避的了嗎?”
現實讓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因為沒有辦法,才逼得他跑到這戈壁灘上躲避起來的。
劉陽明白,唯有他在這戈壁灘上掙到錢,他才有可能回到親人身邊。
可靠著種地想翻身,隻能是幻想。
此時,劉陽突然明白了,他從一開始,他就不具備管理企業的能力。
不管是從智慧,遠見,還是能力,他現在才明白,他從小到現在的那種小聰明,隻適合乾個小本生意。
經營企業和小生意不是一回事,小生意靠聰明,企業靠智慧。
現在才想明白了的他,已經遲了。
他突然站了起來,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這塊地,感慨的對自己說
“這就是你應該乾的,還是老老實實的種地,彆把你的小聰明當成大本事。”
劉陽現在真正淪落成一個種地的人了。
隔壁一塊公家的地馬上就澆完了,下一個就是他家的了。
劉陽放下手裡的鐵鍬,想去看看隔壁公家的地澆的咋樣了。
蔡大姐已經回家做飯了,劉陽這會兒閒著沒事乾,就走了過去看看。
來到公家的這塊地邊,幾個人正在往水渠裡倒化肥。
劉陽問
“你們這塊地啥時候能澆完。”
一個乾活的人說
“還早呢,恐怕要到天黑吧!”
劉陽就坐在地邊上,點燃一支煙,看著幾個人乾活。
乾活的這個人問
“你家的地是不是隔壁這塊。”
劉陽說
“就是,你們澆完該我們澆了。”
這個乾活的人停下手裡的活,走到劉陽跟前,坐下問
“化肥要不要!”
劉陽聽到這話,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這個人。
其實這人一說這話,劉陽就已經明白了,他們是想把公家地裡的化肥賣給他,他們能得到一點錢。
劉陽正在猶豫,這個乾活的人又問
“要不要,便宜!”
劉陽竟然動心了,他試探性的問
“能有多便宜!”
“一半價給你,你省不少錢。”
劉陽聽到一半價格,他動心了,但是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劉陽又說
“還是算了,這要是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乾活的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
“你怕啥嗎?公家的地,根本沒人管,我們拿著條子領的化肥,澆了兩天的水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再說往水渠裡倒,誰知道倒了沒有。”
劉陽一聽也是,化肥都是倒到水渠裡,再流向地裡,是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