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營中那萬匹牛羊的煙火氣尚未散儘,一份來自許都天子行宮的詔書,便由黃門侍郎鄭重其事地送到了青州。詔書的內容,很快在青州行宮內引起了微瀾。
大殿之上,劉衍端坐主位,神色平靜地聽內侍宣讀聖旨實為曹操之意):
“製曰:朕聞晉陽公劉衍,躬擐甲胄,掃蕩北疆,破軻比能二十萬於塞外,揚我漢威,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加封劉衍為鎮北將軍,假節,總督青、並、冀、關內諸軍事,專司北疆防務,禦遏胡虜,保境安民。欽此!”
詔書宣讀完畢,殿內一片寂靜,隨即響起些許壓抑的議論聲。這封賞,看似褒獎,實則包藏禍心。
田豐性格剛烈,首先出列,憤然道:“主公!曹操欺人太甚!主公如今坐擁河北四州,帶甲數十萬,聲威震於天下,便是封王亦不為過!曹操竟隻以區區‘鎮北將軍’之名搪塞,其轄地更是將主公已實際掌控之幽州排除在外,分明是刻意羞辱!更將主公之功,局限於‘禦遏胡虜’,意在將主公束縛於北地,不得南顧!此詔,斷不可接!”
郭嘉冷笑一聲,分析道:“曹操此計,甚是毒辣。若主公拒不接旨,他便可在天下人麵前汙蔑主公藐視天子,擁兵自重,其心不臣,為他日後討伐製造口實。若主公接旨,則等於默認了他曹操代表朝廷的權威,承認了這屈辱性的官職與轄區,於我軍士氣、於主公聲望,皆是打擊。此乃陽謀,意在讓我軍進退失據。”
賈詡卻微微搖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劉衍,緩聲道:“主公,詡以為,此詔,當接。”
眾人目光皆看向賈詡。賈詡繼續道:“曹操欲借天子之名行羞辱之實,我等何不順勢而為?所謂官職高低,不過是虛名。主公之威,豈是一紙詔書所能貶損?河北四州,乃主公與將士們一刀一槍打下,豈是曹操空口白話就能劃走的?幽州在我手中,他一句‘總督青、並、冀、關內’,難道幽州就不是主公的了?笑話!”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反之,若主公坦然接旨,則天下人可見主公心胸開闊,恪守臣節,尊重漢室。曹操的羞辱,如同拳頭打在棉花上,徒惹人笑。更重要的是,我等接旨,便是承認了這‘假節’,總督四州軍事的名義!有了這朝廷儘管是曹操把持)正式授予的名分,主公整合四州、調動資源、任免官吏,便更加名正言順,甚至可以此為由,將勢力向曹操控製的司隸地區滲透!此乃‘借力打力’,將曹操的羞辱,化為我等的便利!”
劉衍聽著麾下謀士的爭論,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他抬手,止住了眾人的議論。
“文和之言,深得吾心。”劉衍站起身,從內侍手中接過那卷黃帛詔書,動作從容,甚至帶著一絲恭敬。
“曹操欲以天子詔書辱我,我卻偏要讓他這詔書,成為我安定河北、積蓄實力的助力。”
他轉身,麵對文武百官,朗聲道:“陛下厚恩,曹公美意,衍,感激涕零!鎮北將軍之職,雖卑,然為國守邊,職責重大!青、並、冀、關內之地,雖已粗安,然胡虜野心未死,內政百廢待興,衍必當恪儘職守,整軍經武,安撫百姓,不負陛下與朝廷重托!”
說罷,劉衍鄭重地將詔書收起,仿佛接下的不是羞辱,而是真正的榮寵與責任。
詔書反成助力
劉衍接下“鎮北將軍”封號的消息傳回許都,曹操拿著細作密報,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最終化為一聲冷哼。他預想中劉衍的暴跳如雷或斷然拒絕並未出現,反而是一種他未曾料到的“欣然接受”。這讓他精心策劃的羞辱之舉,仿佛一記重拳打空,鬱悶無比。
而青州方麵,劉衍立刻將這“詔命”發揮到了極致:
1.名正言順整合內部:他以“奉詔整飭四州軍事”為由,進一步推行軍製改革,統一號令,將河北各軍真正融為一體。以“安撫地方”為名,對四州郡縣官員進行大規模考核、調換,安插親信,徹底清除袁紹時代的遺留影響。
2.滲透司隸:他利用“總督關內軍事”的名義,派遣張遼等將領,以“協防”、“剿匪”等借口,將觸角伸向河內郡、河東郡等司隸地區,不斷擠壓曹操的實際控製區,曹操方麵若阻攔,便是違背“朝廷”旨意。
3.輿論造勢:劉衍麾下的文士們紛紛撰文,稱頌晉陽公虛懷若穀,不以官位高低為意,一心為國鎮守北疆,是真正的忠臣良將。反觀曹操,挾持天子,以權謀私,器量狹小。一時間,輿論反而對曹操不利。
曹操眼見此計不成,反助長了劉衍的聲勢,心中懊惱,卻也無計可施。他再一次意識到,劉衍此人,不僅能征善戰,政治手腕與隱忍功夫更是超乎尋常,實乃生平大敵。
經此詔書風波,劉衍不僅未損分毫,反而借力打力,使得河北統治更加穩固,向司隸地區的滲透也取得了進展。曹操的羞辱,最終化為了劉衍穩步擴張的墊腳石。兩位梟雄在無形的戰場上再次交鋒,劉衍以柔克剛,略勝一籌。
南北對峙的局麵依舊,但主動權,似乎在悄然向著那位“鎮北將軍”手中轉移。曹操知道,他必須儘快找到新的突破口,否則,待劉衍徹底消化完河北,整合完畢,那自北南下的雷霆一擊,將更加難以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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